景雪尧数学和英语一塌糊涂,他女朋友说他脑子里装了一滩浆糊。他也不生气,摇着毛茸茸的脑袋去怼他女朋友的胸,凌乱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看起来像只小狗在撒娇。他们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打情骂俏,说些少儿不宜的荤话,大家都默契地装没听见,或者早早就出去上厕所,把地方让给他们俩个。
7.
景雪尧的头发挡住了耳朵,他一个月前染的葡萄紫也褪成了亚麻色,班主任说了好多次他只当没听见,他爸也拿他没办法。我的头发天生就自来卷,同桌家是开理发店的,他说可以帮我拉直,看起来就不会这么丑了。不过作为交换条件,我得把金庸的全套小说借给他。他和我那个杀人犯爸一样都是个武侠迷,我欣然同意。我讨厌这些打打杀杀的,还不如窗外那棵梧桐树好看。
8.
其实我的成绩也没那么差,就是偏科太严重。景雪尧和我一样,全年级的语文第一被我俩承包了,每周还要去升旗台对着全校师生念自己的作文。幸好是每周只有一个人,不然我俩轮流上下台,那视觉冲击可太强了,晃瞎你们的眼。
9.
我们这个镇子说大不大,好点的初中只有一所,附近的小孩都在这里念书。有的离的远,骑着自行车二十分钟就到了。为了还我爸欠的高利贷,妈妈把房子卖了,带着我住到了外婆家。现在我家离学校没有景雪尧近了,舅舅送我了辆自行车,是表姐以前骑过的,所幸还很新,女孩子好像都很省东西。
10.
外公是个花匠,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草。妈妈把它们拿到集市上卖,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从小耳濡目染,也多少了解些。我小时候很长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外婆是幼儿园老师。早晨上学路上,她会敲开小卖部的门,给我买甜到腻的白巧克力,虽然我吃一口就不想吃了。那时候我很调皮捣蛋,总是在她办公室吃完所有零食再跑去早读。那时候我成绩很好,也没人叫我野孩子。
11.
景雪尧刚打完篮球,撩起t恤下摆擦脸上的汗,露出一截青葱劲瘦的腰,少年人的皮肤紧致又雪白。他和我一样大,可能到了十八岁我们才会有腹肌。教室里没几个人,不过就算坐满了人,他做这个动作也得心应手,没皮没脸跟在自己家似的。他把刘海用皮筋扎了起来,我才发现他有个美人尖,五官散发出一种很克制的少年气息,没有丝毫攻击性,很是帅气又该死的迷人。
12.
我不知道为什么景雪尧会对我有那么大吸引力,他在我眼里就像一卡车人民币,可我也不能昏了头去抢银行。好看到想据为己有,这就不能说成是爱美之心了。
13.
他的抽屉里永远是各seqing书和巧克力,不要想看到任何教科书。女生知道他有女朋友还是上赶着往前凑,他不爱吃甜食,如果有人剑走偏锋送他一袋辣条,没准他还能多看你几眼。
“欸,卷毛。”他在叫我。
那一瞬间我如芒在背,脑子里飞速思考说什么才能像不熟悉的同学一样自然,越想脑子越空茫茫,都是断了线的雪花碎片。
“怎么……了?”我双手握拳,像机器人一样慢吞吞地转过去,用询问的目光看他,脸上一派天真无邪。鬼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气克制住自己跳到嗓子眼的心脏。
他面无表情地把巧克力扔给我,没说什么就趴在课桌上睡了。我在裤子上擦干手心里的汗,低头把巧克力装进书包,眼珠子像做贼似的左右瞟了一眼,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没有人在意刚才那一幕。
14.
我们教室没装空调,只有头顶两个大吊扇。每到夏天就有人中暑,我妈给我装了两支藿香正气水,我不知道这是谁研制出来的,要知道我一定揍死他。我同桌捏着鼻子喝完就吐了——吐我身上了。班主任让我回家换衣服,自行车又被人划破胎了,也可能是晒爆胎了。我推着干瘪的两轮车去修,修车师傅已经认识我了,他坐在阴凉的葡萄架下喝茶,笑着对我打招呼,“小同学又来补胎啦?”
15.
今天镇上赶集,我妈推了小三轮出来卖花。炎炎夏日,下午也没多少人,花却卖的不错,只剩几盆夹竹桃和月季没卖出去了。她没有看到我,正全神贯注地用常春藤在编花环。她心灵手巧,穿着白色碎花连衣裙,裸露出来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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