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林怔忪地看着那根发丝落到地上,脸色发白,须臾,收剑入鞘,躬身还礼道,“受教了。”
比试结束两家弟子围坐了凌尚桓一圈,听他分析刚才两人在交手过程中的表现。“剑乃单手兵器,攻防协调缺一不可,陆世侄一招一式间颇有师兄当年的风范,只是还需再沉稳些,遇上磨人的对手时莫要自乱阵脚。”
这一点众人看在眼里,陆江林微垂了头,赧颜道:“凌伯父说得是。”
凌尚桓点了点头,又看向自己的徒弟,略带责备道:“你战术得当,临危不乱,但最后的绝杀之法却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有朝一日若遇上以命相搏之人,恐有危难。”
秦初寒沉声答应:“谨遵师傅教诲。”
“在这场比试中两人均展示出了超乎年纪的功力修为,这一点十分值得肯定,但在真正的生死交手之上,除了功力,还要有沉着应变的能力……”
分析完后便是长篇大论的理论,从烈阳初斜讲到日落西山,近夜的暮鼓晨钟凉了下来,一干人等在寒风中裹紧衣裳瑟瑟发抖。
众人在心中千呼万唤,终于等到放课解散。
回去典香居的路上,陆承陆泽被几个同门弟子围在中间走着,嘴上骂骂咧咧道:“一个呆子而已,非要上去,出丑了吧,丢人……”
他们说的毫无顾忌,走在后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更遑论走在他们前面的陆江林了,可他仿佛没听见一般,头也不回,脊背绷直得好似自己掌下强行压抑的琴弦,余音欲颤却动弹不得。
走在外围挡风的弟子也不敢接这话,只好说:“这个秦初寒也太不留情面,仗着自己是助学,这不让那不给的,我娘都没他这么啰嗦烦人……”
陆晚风依然在人群后面走着自己的,听着他们谈话,心道比试那会儿秦初寒够留面子了吧?不过学堂上敲我桌案那次是有点……尴尬,但毕竟是我打瞌睡了,千堆雪上人家还特意返程陪我爬山呢!
他得出结论,秦初寒这人其实还是不错的。
“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野孩子,也不知道凌尚桓看上了他什么。”
议论还在继续着,双胞胎忽然嗤笑,陆晚风闻言脚下一顿,漫不经心的脸瞬间霜降,盯着陆承陆泽的眼神寒沉下来。
夜里,雪风四起,陆晚风趁所有人都入眠后悄悄摸摸爬起来,到隔壁房间的窗棱边站了会儿,然后把纸糊的窗纸戳了无数个洞。
做完这些,他解气地摸回房间,裹着被子暖暖地睡了。
第二天早晨,陆承和陆泽在院子里骂骂咧咧地指着自己屋窗户嚷嚷谁干的,没人敢吱声,最后只能裹着整整两层袄子去上早课,打了一上午的喷嚏。
陆晚风这一天的心情不可谓不愉悦,甚至几次憋不住要笑出声,又怕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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