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一声惊呼突然打破这如水般的静谧。
林锦云猛转过身,瞧见蒋兰正站在离她三四步的地方看着这边。
大黄是只很通人性的忠犬,下口时并没使力去咬,但看在蒋兰的眼里却成要袭主的架势。
她紧赶两步走到林锦云跟前,抓过她的手细细打量:“有没被咬到?”
林锦云抽出手,面对蒋兰站着,沉默不语。
“怎么不去睡觉?”
“......”
“锦云,夜里凉,快回房去睡。”
“不习惯,睡不着。”林锦云盯着蒋兰的双眼,平静地问道: “你呢?你习惯吗?”
“我也不习惯。”
她听到这话,本已如死水般的目光突然活了,刚想伸出另一只手,却听到蒋兰又说了一句话:“但也要习惯。”
那只僵在空中的手并没有缩回去,她眼里的光也还没暗下去,她不死心,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蒋兰,其实我...”
蒋兰却突然打断她要往下说的话。
“锦云,以后还是叫我嫂子吧。”
要压死一只骆驼,有时仅仅只需一根草。
林锦云顿时面如死灰,目光溢出哀怨和委屈。
而蒋兰的脸色在微光里至始至终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个发现让林锦云感到无比的难堪。
内心的骄傲和自尊顷刻间便如土崩瓦解,荡然无存。
她慌忙撇开眼,逃一般急往前走去。
擦身而过,衣角相擦,带起的一丝寒风竟比这个如水的深夜还要凉薄。
第二天一早,当全家人下楼吃饭时却发现林锦云已经离开了。众人都很是吃惊,就连同屋的郭春兰也不知道她离开的具体时间。
只有蒋兰知道,林锦云是凌晨五点骑车离开的。
那时天光还未亮起,夜色依旧混沌。蒋兰躲在窗户后面看着她蹲在大黄身边失神许久,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开车锁。最后,看着她一步步走去院子,渐渐消失在不明朗晨曦中。
午饭前,林锦云终于托周梅带了话给家里,说自己在校加班且要忙上好一阵子才有空回家。
众人都信以为真,除了蒋兰。
她特意等其他人都出门后去了趟二楼林锦云的房间。
走进这间住了两个月的房间,她才发现目之所及的每一样东西都带着林锦云式的亲切,她看过的书、枕过的枕头,她挂在落地架上的草帽,窗台那架她经常听的录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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