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的时候就回家一趟吧。”
“好。”
“嗯,那我挂了。”
“嗯。再见。”
“再见。”
嘟——
挂机声终于从那头响起,林锦云才如梦初醒般晃了晃身子,挂起听筒,往外走去。
她的脚在走,脑子也在走,反反复复琢磨着蒋兰刚刚在电话里的话:
她说大家都想我,她也算大家的一份子,所以她也想我吗?
她又觉得这个结论未免有些自以为是,但又控制不住自己不这么想。而此时正好经过车棚,她看到那辆深蓝色的自行车,便对自己说:至少得跟她证明,这车是有牌子的!
于是,时隔两个月后,她终于回了趟家。
她回来的巧,刚好在饭点到的家。
全家人都为她的回来表示惊讶,母亲和大哥都说她瘦了很多,二哥拉着她转圈,刘凤说着稀罕恭维的话。
只有蒋兰,安静地站在这些嘈杂之外,隔着众人看着她,嫣然一笑,清雅如兰。
林锦云突然从这个笑里悟到了一件事:
这个人,她爱不得,也恨不得。
于是,此刻的林锦云与数月前那个初识情爱的自己做了一次深度的交流和协商,最后决定放下执念。
她一和自己谈好,就开始严格执行起来。
不再表现地过分热情与在意,收敛起明目张胆的眼神,压抑下突如其来的冲动。她开始用一种不亲密的姿态,用一种不热烈的方式与蒋兰如亲如友般相处下去。
她靠写毛笔字培养出来的平和与稳重几乎都用在了这件事上。
她终于不再为了回不回家而纠结,只要不值班,每周末都会回家一趟。
她和蒋兰又恢复到初识时的状态,客气又得体。
但却怎么也叫不出那个称谓,唯有在这一点上,她始终说服不了自己。
所以,每次母亲纠正她时,她都充耳不闻或者干脆嬉笑着搪塞。
令她意外的是,蒋兰似乎认可了她的任性,自从那个月夜之后便再也没有要求她喊自己嫂子。
郭春兰却觉得女儿没规矩极了。而且不讲规矩居然还分人,刘凤这个嫂子她就叫得好好的,一到蒋兰这就变成了直呼其名。郭春兰觉得这是典型的看人下菜碟,她怕被二媳妇说闲话,因此批评了女儿几次,可女儿总是不改,她也只好听之任之。再说,她还有别的大事要烦。
这件大事就是,给林伟康传宗接代。
蒋兰和林伟康已经同睡一张床有些日子了,但却并未发生该有的关系。
不发生关系还怎么传宗接代?
郭春兰知道这种事跟林伟康说了也是白说,只能从蒋兰这边入手。于是她特意找了一天向蒋兰暗示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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