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忱把黑板上的作业记好,合上书本放进包里,单肩背着走出教室。
出楼口时脚步被浓烈的阳光截住,迫使他站在阴影里扬手挡住眼睛。
崇明市音乐附中分为南北两个校区,总占地三百多亩,建筑内三分之二空间都用作音乐教室、排练厅和礼堂。
宛忱紧了紧拎着琴盒的手,漫步在林荫道上,两侧是站的笔挺的白桦,被缥缈而来的乐声一衬,像站了两排彬彬有礼的绅士。
交响乐团排练厅在三号楼一层,二层才是允许学生独立使用的教室。宛忱高一时跟过一段乐团排练,上了年纪的陆指挥对他颇为上心,不仅仅是演奏水平完美超出他心里那根标准线,重点是宛忱身上有种跟音乐绝对能够凝合的独特气质。
简单来讲,就是看一眼就知道这孩子是搞音乐的。
只有宛忱自己不这么觉得。
他伫立在门外,完整听完乐团演奏的一曲《华裳》,这是陆指挥年轻时写的作品,虽比不上国外经典流传的世界名曲,但至少在国内是有着过高呼声和人气的。
202房间是钢琴和小提琴共用教室,这里霸占了宛忱大部分时间。推开门时,钢琴声顺着门缝偷溜出来,放在门把上的手一顿,门外的人低着头,侧耳聆听,欣赏完整曲的演奏。
一曲弹毕,宛忱才继续将门推开,铺面而来呛鼻的烟味儿致使他不得不后退两步,又重新躲回了门外。
“你什么毛病。”
那人动了动耳朵,叼着烟,扭头看见靠着门框把半张脸埋进校服里的宛忱,光速将烟碾灭在琴架上的烟灰缸里,跳起身大踏步朝他走来,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亮相在视野中。
“想我没。”
“想你个鬼。”
宛忱绕过他,把琴盒放在旁边高台,徒手升高几公分谱架,从书包里掏出几张面相枯黄,满脸褶皱的乐谱在架子上摆好。
“好歹也是要一起合演的嘛,为了配合默契,你每天得花点心思想念我和我的琴声。”
那人变戏法儿似的从兜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没滋没味的边吃边说。
“秦安。”宛忱叫了他一声。
“到。”名叫秦安的男孩把水果糖从口腔左边拨到右边,认认真真的看着他。
“钱包还不还我。”他说。
秦安一愣,嬉皮笑脸的打趣,伸手把校服裤兜里的长款钱包拿出来递给他:“开个玩笑,生气啦?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