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领立着,服帖在脖颈,拉链拉到胸口,绷直的锁骨露在外面,皮肤被路灯染成了暗黄。视线看过去时,宛忱已经睡着了,光斑不时扫过他的眉眼,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一定是个美梦,谈城想。
离终点站还有几公里,车开的有些急,宛忱的头随车身惯性向右一歪,撞在了谈城手心。手背贴着玻璃也并不觉得凉,只感觉那人的头发很软,散着比掌心还要温暖的热度。
崇明初夏早晚温差较大,橙红公园西门又是个风口。下了车,宛忱不禁哆嗦,谈城把身上的校服外套罩在他肩头,随手叼起根烟,一整天没抽,憋得实在难受。
宛忱蹲在路边等了他一会,来往车辆迅疾的闪着尾灯,瞳孔里跳着红点,胳膊枕上膝盖,侧过头看向谈城:“你以前生日都怎么过的?”
谈城偏头吐烟,低眼对上宛忱的目光:“忘了,不怎么记得,想的起来的就只有我妈会给我包顿茴香陷儿饺子。”
一根烟的时间不长不短,宛忱拢紧身上的衣服,踏入夜色浓稠的橙红公园。中央广场人烟稀少,周围空旷安静,路灯拉长两个并肩同行的人影,耳边只剩寥寥风声。
谈城记得这里的路面铺着红砖,此时盖着黑暗有些看不清楚颜色,快走到广场中心的位置时,鞋底的声响变得清脆,低头一瞧,脚下踩着的不再是石砖,而是块玻璃板。
“站着别动。”宛忱轻声说道,谈城见他又往前走了十几步才转过身,冲自己挥了挥手。
不明对方意图,却觉得有趣,于是抬手也朝宛忱挥了挥。
两人相距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在对方眼中只能依稀看得清彼此的身形轮廓,谈城眯了下眼,看见宛忱正冲自己做着手势,声音顺风传来:“三、二、一。”
地上的玻璃板亮了起来。
一条光路从谈城脚下延伸至宛忱身前,大致数了数,总共有二十块。放眼望去,广场上还有不少同时亮起来的光板,周遭环境像是过了遍水般,视线一下变得清晰明亮。
还没怎么回味眼前这番带着几分浪漫的景象,踩在原地的这块光板突然灭了,谈城一愣,抬头看了眼宛忱,不见他有任何反应,也没解释为什么会暗下去一块,看了看别处,同样都只剩下十九块玻璃还在亮着。
谈城正犹豫,又有一块光板熄灭,心里不知怎么一慌,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逐渐缩短的光路一端,忽然有些明白了宛忱的用意,于是不好意思的用指背挑了下鼻尖,鼓足勇气把目光牢牢钉在那人身上。
十七,谈城向前踩了一格。
在这样一种静谧又安逸的氛围里,总让人忍不住回想往事。宛忱的身影渐渐开始变得模糊,脑海深处的过往云烟晃到了眼前,那些以为早就被枯燥生活抹平的记忆棱角,突兀的锋利起来。
十六,十五,十四,谈城走了三步。
白灵的笑,爷爷身上的味道,学生时代贫苦却知足的日子,泛着苦,也夹着甜,混杂一气搅在舌尖,逼着他将过去的五味杂陈从头到尾重新尝了个遍。
十三,十二,十一,脚下的光板还剩十块。谈城握了握拳,脑中思绪作乱,不由得感怀,即便一个人呆在店里时,也鲜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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