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画梁缓缓点头,他们较量过无数次,就算是特意改变剑法套路,戴面罩遮住容貌,他依然能轻易地认出他来。
柳画梁抚摸着手中弦月的剑身,道:“夜色行云,半轮灵犀,共月长鸣。”
雅天歌沉默了片刻,道:“走吧。”
柳画梁却不动:“去哪儿?”
雅天歌转过身:“上山,你不是要说法吗?”
柳画梁蹲下来,将剑柄浸入溪水中,又洗了洗手,道:“你不问我他是谁?”
雅天歌垂着头道:“每次你说起这些我听不懂的暗号,都只和一个人有关。”
柳画梁重新在溪边坐下来,半晌才道:“你可以不必随我上山。”
雅天歌愕然回过头,柳画梁背对着他,声音有些发涩:“我欠你太多,他日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你说便是,我绝不推辞。”
雅天歌低下头,缓缓道:“你为什么总要赶我走?我就如此不堪,连站在你身边也不配么?”
柳画梁的手无意识地在水中绞紧:“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屠魔大会若是没有你,想必也开不下去,而接下来的事与你无关,是我和白家的恩怨,你大可不必搅和进来。”
雅天歌向他走了几步,道:“柳画梁,你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不会丢下我,带我一起去的。你想食言吗?”
“我答应带你上白灵山,如今山已上过,你不必再留。”
柳画梁本就一无所有,没什么能还的,已经欠不起更多了。
雅天歌看着他清瘦单薄的背影,纵使坐在溪边也挺得笔直,慢慢道:“若我非要留呢?”
柳画梁的背景僵了僵。
雅天歌道:“若是你怎么赶我也不走,厚着脸皮也非要留在你身边,就算是死也要随你上白灵山呢?”
柳画梁转过身看他,勉强扯了扯嘴角:“为什么?”
雅天歌的眼神如同将他从头到脚看得通透,伸手挽起一缕柳画梁的头发,在唇边碰了碰,道:“因为我乐意。”
“为什么?”柳画梁不为所动,他静静地看着雅天歌,一双眼睛如水墨画一般空灵寂静,却分明敲碎了那层透明的墙壁,在等待着回音。
若是之前是为了补偿,为了报恩,那么现在,是为了什么?
雅天歌动了动嘴唇:“我……”
山上突然传来一阵灵力波动,继而是嘈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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