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远头上那个伤属于看着吓人,实际并不严重的典型,除了额头那道破口外,身上就剩下点淤青,不过祁远除了胳膊上的一块,剩下的都死撑着没让大夫看,大夫无奈下只好给他开了活血化瘀的让回去自个儿揉。
两人在急诊大厅里坐着,四周围是匆忙来去的人影,间或还有头破血流被推进来的垂危人士,生死一线间,没有哪里比这儿更真实。
医院里独特的气味让陶安然觉得冷漠,总能想起他爸走的那个阴雨天。
他不知道从哪看来的,说人五感里嗅觉记忆是最敏锐的,往往能在一瞬间唤起潜意识里埋藏最深的东西。
陶安然想了一会儿,发现旁边的祁远手里捏着包烟捏来捏去,没有要出去抽一根的意思。
他总算找着合适的时机把话问出口,“那几个是什么人?”
“问麻杆儿家要债的,”祁远说,“麻杆儿爸没了,今天出殡,几个sb上门捣乱,你碰见我时候已经打完一场了。”
“打个架还分上下场。”陶安然嗤笑了声,“那他们以后还来吗?”
祁远慢慢呼了口气,“估计不来了,要找也找麻杆儿他妈去,找不上我。”
陶安然点点头,没再追问。
祁远默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过意不去,又道:“我和胡谦还有麻杆儿是发小,麻杆儿出事了,不可能晾着不管。”
可一个连社会的边都还没沾上的少年,又能帮多少呢?顶天是帮衬几顿饭钱,赶跑几个不怀好意的混子。
自己作孽造下的苦难,难道还能指着外人常年大发慈悲么?
遍天下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至于麻杆儿的未来究竟会走向何方,他们谁也不敢想。一个只熬过了九年义务教育的刑满释放人员,他还能有立锥之地么?
在少年们那一片小小的天地里,他们认为是不能的。
陶安然捏了捏眉心,“祁远。”
祁远:“嗯?”
“你以后打架能换个片区么?”陶安然偏过头,神色诚恳。
“陶安然,”祁远舌尖勾了下干燥的嘴角,“我记得下礼拜还有场球赛,你确定你一个人控得了全场?”
“……”
祁远笑了笑没说话,摸出清咽滴丸的小瓶子,倒出几粒当提神醒脑的续命神药磕了。
医院离附中不算远,曹蓝天很快就来了。
老实巴交的英语老师一看俩孩子的倒霉样,顿时就急了,绕着急诊走了一圈要找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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