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约就是叶景川那日所说的不好作答的状况,他们二人当真是师徒,做师父的料事如神,做徒弟的则与师父心有灵犀,连串通都不用串通,专会照着师父的推测发问。倪裳双手一抖,没来由地感觉背脊发凉,心虚般转移开视线,敷衍答道:“这个么……你不妨去问他本人罢?他虽看着凶,但是有问必答,你有何疑惑,当面问他便好了。”
“嗯……倪裳姐说得是,待会儿我回了无名山上,就去问他。”叶鸯低垂眉眼,状极乖顺,然而倪裳眼尖,早瞧见他双眼滴溜溜转动,像极了要算计人的样子。心知不妙,倪裳忙抽回手,从桌上取走针线盒子,莲步轻移,到了木柜跟前,背对着叶鸯装作收拾柜子,不敢再多话,生怕被他抓住破绽。
同叶景川打交道,都没有与叶鸯对话这么累。倪裳感到憋屈,却不可明说,她必须在叶鸯面前演戏,扮演一位善解人意、温柔婉约的好姐姐。
她正出神,一时不察,被一根探出头的绣花针刺破手指。指尖传来的尖锐痛楚拉回倪裳神思,她把那根针推回原位,回头对叶鸯强笑:“我看你今日下山,没有什么要与我说,此时天色不早,不如……”
“……我这便回去。”叶鸯讪笑起身,失魂落魄推门出屋,待到楼梯上脚步声消失,倪裳才走到窗畔,俯身看他。他离开金风玉露,先上街漫无目的地转了两圈,或许是找不到想不出有什么好去处,在街角懊丧地站了会儿,又调转方向往无名山走去。倪裳旁观他纠结辗转,一时竟觉得他有些可怜,叶景川将他困于此地,是一种保护他的方式,同时又是一种禁锢。这个年纪的孩子,哪有不愿意往外跑的呢?倪裳不由动容,然而无话可说,叶鸯已走远了,她望着楼前一片空地出神,不知过去多久,一只飞鸟从她面前掠过,她才恍然惊醒,重又关上了窗。
小鲤鱼聪明伶俐,不论是学绣花还是学写字都像模像样,叶鸯下山不过半个多时辰,再回来时惊讶地发现她已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初学者写字歪歪扭扭不算很好看,但起码不是狗爬,这说明她资质不差,日后勤加练习即可。
望见叶鸯回来,叶景川一挑眉,信手拈起桌上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将它展平给叶鸯看:“你师妹的字写得好极了,横平竖直,赏心悦目,再想起你当年那一手/狗爬,我实在痛心疾首,自觉面上无光。分明师出同门,习字亦是我手把手教导,为何差距这般显著?莫不是你天分不足,生来不适合握笔书写,可我瞧你剑术也修习得不到家,该不会是太过蠢笨了罢?”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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