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江礼怒道,“一口一个年轻人,你他娘的比我大多少?!”
气到心头,怒满眉梢,当即口无遮拦,将叶鸯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一遍。叶景川不阻止,叶鸯亦由他骂,待他骂够了,嘻嘻一笑,将人拖入车内。拉车的骏马仰天长嘶,遵循驾车人的指引,往大道上奔去,而巫山微雨被甩至身后,融化成纸上一点浅淡墨色。
不久前惨遭江礼温馨问候的叶鸯的祖宗十八代,此刻正依偎在叶鸯怀抱当中。马车颠簸,直教叶鸯犯困,但纵使快要坠入梦境,他也不肯松开双手,仍然死死抱着长条状的某物。
“你的剑,放进去了?”貌似在闭目小憩的叶景川忽而睁开眼,锁定叶鸯双臂所环抱之物。假若叶鸯清醒,或是江礼在看,定能发觉叶景川面部现出一种诡异神情,连带着那双眸子,都往叶鸯的剑匣上投去危险视线。
叶鸯睡得迷迷糊糊:“是……放进去了。嗯。”
“呵……平日里不见你多珍惜它,这时候了,却突然将它当成宝贝。”叶景川笑着,抬手在叶鸯头顶揉了一把。
江礼已经蜷在小角落里打盹了,没人看得到叶景川的亲密动作。适逢弯道,车身晃动,叶鸯轻声咕哝,顺势一滚,翻到师父怀中,大睡特睡。
叶景川凑近他唇边,听到他小小声说着:“近几日落雨,唯恐湿了剑身,便找个小房间,让它呆着……”
剑又不是人,住甚房子?叶景川拍拍他的脸,叫他闭嘴。
叶鸯将那剑匣抱得更紧,死物的冰冷传达到他身上。凉风从外头钻进来,吹得他不很舒服,因着贪恋师父怀里温热,于是跟小动物似的把自己缩成一团,头搭在师父肩膀,双唇微微开合,睡得毫不设防。
叶景川心神一动,本想亲亲他,想到旁边还有一双随时都有可能睁开的眼睛,只得作罢。
叶鸯怕水,前些天出手搭救江怡之时又险些被淹死,叶景川唯恐他受了惊,说什么也不肯走水路归家,仍然像来巫山时那样,乘车返回无名山一带。他们乘车,倒也是选对了,近来几日阴雨连绵不绝,江上浪险风急,若是坐船,稍有不慎便会倾翻,从陆上走,要较之稳妥许多。
江礼并不随叶鸯一同上山,无名山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地名,无甚可牵挂,他真正惦记的,是他在山下的小窝。远远望见熟悉的院墙,回头对叶鸯使了个眼色,不待后者回应,便掀开车帘,拿起包袱跳将下去,右脚在马背上轻轻一点,不过历经几番起落,叶鸯就已找不到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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