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范晏兮领入清平司的仍是第一次那个小吏。他慌张地看着范晏兮身后的几张陌生面孔,直到对方从腰间掏出了铜牌,这才反应过来引人入堂。他听说这位范司直在凤姚瓦舍得罪了魏青疏,之后一直被扣在架阁库中,却不知是如何回来的。
“张司丞,范司直求见。”小吏在门外唤了一句,不多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
张浚此时在翻看一张文牒,见了范晏兮和苍鹰也并不显得惊讶。他啪嗒一声合上了手中的纸页,似笑非笑地抬起了头来。
“你很聪明,懂得利用清平司的优势和魏青疏的弱点。”
“司丞谬赞。”范晏兮谦虚地一拱手,退到了一旁。
“苍鹰。”张浚眼神一转,苍鹰立刻点了点头,上前在他耳旁说了些话。
张浚皱紧眉头捻了捻指尖。他稍稍转过脸来,又冲着苍鹰问出几个问题,苍鹰都一一回答了。最后张浚的眉头开始舒展,指尖缩握成拳,似乎已经做下了某个决定。
“不知范司直有没有兴趣陪我走一趟潘楼街。”
“潘楼街?我?”范晏兮反应了一会儿,指着自己问。
“你难道不想知道,那日里闯入架库阁中的究竟是谁,又是受了何人指使?”
张浚仍在怀疑张子初。自入朝堂以来,他就学会一个道理:要找出一件事的幕后黑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看这件事的结果最大得益人是谁。事实就是,金明池中,辽人没有捞到任何好处,可偏成就了一个张子初。
他之前怀疑过那人的身份,但嘉德帝姬的一幅画否定了这个怀疑。所以他只能从其他地方慢慢揣摩,再找机会小心求证。
显然范晏兮也是他的机会之一。此人和张子初是青梅竹马的好友,关系十分特殊。无论他知道多少真相,站在何处阵营,自己都可以对他大加利用。
见范晏兮没有应下,张浚又冲他笑道,“你会感兴趣的,一起来吧。”
张浚此行一共带了五十个人,其中包括苍鹰等五个密探,其余的都是大理寺拨调给他的禁军。文人带兵,与武将有所不同。张浚和范晏兮骑术都不算佳,缰绳勒得晃晃悠悠,也不敢将坐骑驱快,只得放缓了速度慢慢走。
这样一来,身后的军士们也跟着懒散起来。手上的□□开始歪斜,步伐开始变乱,还不时能传来一些闲情碎语。若说他们是去抓捕逃犯的官兵,倒不如说是招摇过市的仪队。范晏兮忽然想起了魏青疏带兵时那英姿飒爽的样子,他身后那捧日军的阵仗,随时能让敌人闻风丧胆。
坐下的马儿不听话,甩着脖子停了下来。范晏兮用力夹了夹马肚子,却差点从马背上被甩下来。幸好苍鹰此时就跟在旁边,见状上来牵住了马辔。范晏兮朝他道了声谢,心中却不免有些气恼。他记得,从前他们那群人里,骑术最好的是王希泽和张子初二人。张子初性子温和,不喜张扬,却比不得王希泽那混世魔王,一有机会就策马飞驰,从一旁吓唬他们,还笑话他们说什么宁为百夫长,胜做一书生。
苍鹰正帮范晏兮牵着马呢,却忽然听见一声傻笑,回头一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