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璨好似有所准备:“在一家诊所工作。”
温渔诧异:“这么厉害,最后学了医?”
时璨:“算是吧。”
然后他就没话聊了,温渔低着头用筷子戳碗里一块豆腐,直戳得稀碎,心里头有股气憋着撒不出来,可他又不是有什么都说什么的性子。
所以有时候还挺羡慕陈千的,温渔想着,看了旁边一眼。
陈千喝了二两酒,正朝几个女同学吐苦水,说他们搞法律的有多苦,眼看要出国了,最近啃德语书给导师发邮件,比当年高考都难捱。
“我没见你高考那阵儿有多难捱。”一个声音插进来,全桌望去,是新人敬酒到这桌了。
许清嘉端着个白酒杯,抢在陈千怼他之前开口:“我真的,特别谢谢你们能来。这么多年感情,大家也是见证我和月月一路走过来……什么也不说了,先喝一个。”
他举杯要干,易景行探头看了眼,似笑非笑:“清嘉,白开水啊?”
旁边伴郎解释:“毕竟要走这么多桌呢。”
“也是,跟你们就不来那些虚的了。”许清嘉大手一挥,拿了他们桌上一瓶白酒给自己满上,挨个碰了之后喝了结结实实的一杯。
气氛这才欢快,纪月也挨个敬酒,她比许清嘉耿直,拿的就是红酒,一圈走下来踩着高跟鞋半点没有头晕的迹象。她的少女时代有种纯天然太妹气质,哪知如今却温柔不少,和每个同学都说着话,笑眯眯的,眼里藏不住的快乐。
敬到时璨,纪月很深地看了他一眼,才说:“璨璨,姐祝你乘风破浪。”
“以往天天扮嫩,这时候又来装我姐了。”时璨笑着说,和她碰完杯后仰头喝了,眼神也真诚,“谢谢月姐。”
许清嘉酒量不行,一杯白酒就上脸,面红耳赤地提醒:“一会儿你们自己找地方玩啊,晚上还在这儿吃饭。晚上人少,我们……慢慢喝吧,行吗?”
陈千喊他赶紧走:“就你这三脚猫,喝得过谁啊,温渔人家从美国回来的,端起茅台都比你酒量好——”
大家笑成一团,被点名的温渔不知所措地看四周,对上时璨的目光,他本能地想躲,转过身去目送许清嘉。又觉得自己这样真好笑,温渔坐下,脊背全僵硬了。
他知道不该扭扭捏捏的,像别人欠他什么。
可真要没事人似的和时璨打招呼,温渔努力过,在对方说出“我来晚了”的时候,要和他丢掉过去是非的念头一败涂地。
他告诉自己只是来看一看,看时璨过得好不好。来之前说好的,如果时璨想要做回朋友,他可以重新跟他一起坐下来喝喝茶,聊聊未来;如果时璨的新生活没了他这个人的存在,也开心充实,他就抛弃从前,去新的起点。
温渔把这段话默念了好几遍,又有些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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