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修远忍不住,抓住了桌上的病危通知,眼睛是红的,嘴唇却是白的,好像蔓蔓也带走了他身上的血液,“爸爸……”
封清彦终于有了动静,敛去深刻的疲惫,一手在修远头顶抚了抚,鲜为人知的温柔,“怎么了?”
“我们还会收到病危通知书吗?”
他们不签字,蔓蔓没有好转,医院的病危通知就会一直下,委婉的劝他们——放弃。
孩子的声音还带着没有变声的童稚,封清彦手下一用力,捏了捏封修远的后颈,像是无声的告诫。
他没有作声,修远在他的手掌下垂眸哽咽,封清彦一叹,轻轻将儿子揽入怀中,“不会了,不会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
但只要封清彦坚持,不多时手术室就能传来好消息,这次不同,这一次,很久很久,都没有好消息。
让封清彦产生了一种错觉。
只要手术室的灯常亮,只要里面的人不出来,这就是好消息,等,也好过一句,“我们尽力了。”
足足半宿,夜深人静,手术室里才终于有了动静。
医生护士将昏睡中的蔓蔓推了出来,伴随着轻微的血气,医务人员们虽然已经刻意打理过,但还是无法掩盖刚才这场手术过程中的血腥。
修远一下就扑了上去,扶着担架车说不出话。
封清彦扫了一眼蔓蔓还在微弱跳动的心口之后,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明显的缓和,不再紧绷,“手术进行的怎么样?”
他对蔓蔓的病心知肚明。
和封修远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已经做好接受悲剧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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