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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战争的警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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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张家时,已经下午五点了,意外,张家人说“他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他不由紧张起来,出了什么事?天都发灰了,快黑了,

怎么还没回来?

他走出张家,在街上游荡。时而走进小店铺借买烟买火消磨时间,时而在街边巷口穿过,不失时机地向张明达必经之路扫一眼。直到6点,还不见张明达的影子。

是不是暮色中错过了?他决定再到张家去看看。

踏出一家小店门,前行没几步,忽见张明达在他右前方大摇大摆往前走,中等个头,斜挎的大帆布包特别显眼,这个身影和装束他特别熟悉。快走几步,赶上前,待和张明达走并了肩,见四下无人,便低声问他:

“怎么才到?”

“戚墅堰的铁路给老四扒了。”张明达声音里含着笑,脸上也笑咪咪。

“我当你出事了呢?”

“我出事?”张明达语调带着傲气,转头看他一眼,脸上还是笑咪咪,他这笑咪咪,含有很多内容,是乐观、信心、大胆,对人友好的综合。他的大胆,可不是北方人说的那种“愣头青”,是南方人说的那种机灵、精明。这是生活磨炼出来的。

他已经26岁了,但是这张笑咪咪的娃娃脸,很容易使人把他误看成个失业的中学生。

“有什么事?”程和生问。

张明达把一本日文的《中央公论》递给他。他俩都知道,那上面有南京站密写处理的重要情报。然后张明达轻声说:“老李叫问,听说东京出了事,上海知道不?是真是假?如果是真,我们采取什么对策?”

程和生低声答道:“派人调查去了。还没回来。不管真假,你们要提高警惕。有了消息就告诉你们。”

“好吧,还有别的事吗?”

“告诉老李,上海蓝衣社14个人叛变投敌了。你们南京要注意。”

“知道了。”

就这样简单地交谈了几句,两人在吴淤路口分别各走各的,程和生回自己住处,张明达回家。

在许多描写地下工作者的作品里,尤其电影、电视里,作者们往往给人物过多地涂抹些神秘色彩,同时,又多在情节的紧张上着力渲染,主人公如何在危险的九死一生中取胜等等。不必否定艺术创作的需要,但过分了,便常弄巧成拙,从漏洞中让人们看到了虚假。其实,地下工作,岗位明确,任务明确,关系明确,各司其职,出于对同志的无限信任,越是长期隐蔽,工作越是顺利。以这两位联络员而论,他们只管联络,传达情报,上通下达。情报由情报员去搜集。他们像行政人员管理业务干部一样,作情报员们的后勤;他们的联络,有时非常按部就班,按时见面,按时吃饭、睡觉。当然他们也逛闹市、下饭馆,春秋也作郊游。不过,那都是提前约定好时间和地点,是他们完成任务的一种活动形式。

张明达是浙江慈溪人,贫困的家庭生活,本来难供他读书,不幸又父母双亡,12岁时,跟随乡亲从宁波坐船到上海,经同乡辗转托人介绍,在一家中药铺当学徒谋生。

说起来,中药铺应当不同于一般手工行业那样有各种封建陈规陋俗,而有文化行业的特征。然而事实上并不然,学徒第一任务是无休止的劳动,搬晒药材,铡切药材,炮制药材,药材、药材、药材,每天夜以继日地在药材堆里忙碌,满身汗垢,疲累不堪。还要给客户煎药、送药,还要手里捏个“折子”跑熟悉的商号给“先生”买茶叶,买水烟。三年“出师”除了贴在药柜上的各种药名还熟悉外,没学到一点医术和别的文化知识。什么学徒!出师!就是药铺拣个12岁的孩子干活,童工!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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