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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战争的警号》(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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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功暗想,他们将把他捆绑起来,送上囚车,押往什么地方,去施酷刑。因为高桥说过,他每一次审讯,都要有一次的成绩,而今天他却一点成绩也没有。

他用力摔动胳膊,喝问他们:“你们想干什么?”这两个人既不捆绑他,也不给他带手铐脚镣,只是每人握住他一只胳膊,然后左右分开,拉开架势,把他向各自的方向拉去。

中西功忽然觉得两只胳膊像被他们拉脱了臼,疼痛难挨;继之,左右两边胸肋像要被他们撕裂开,分成两半,像被一条火舌烧燎般的疼痛,从胸间直窜到头顶。他想喊叫一声,却没有那个喘气的时间和力量。而这两个家伙,却像力大无比,只一味地把他向两边拽去,拽去,再拽去。中西功在刹那间仿佛听见自己的骨头清脆地响了一声。他吐出胸中最后一点气..

他感觉到,有人把他背起,整个身体在空中翻了一个360度的大筋头,然后重重地被摔在水泥地上。他觉得,从头到脚的整个腰背,被铁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五内俱焚般一阵剧痛..

当他渐渐醒来时,感到嘴里苦咸,怎么用力两眼也睁不开,只见一些金星闪闪明灭飞舞。全身、手、脚,已无一处可以凭意志抽动一下的能力。

眼前金星乱舞像炽热的钢花,让他十分难耐,他用力微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紫蓝色,紫蓝色渐渐消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那两个小胖矮人。他们坐在他面前“塌塌米”上吸烟,他们看了看他,拧灭了烟火,其中一个对他说:

“你要尊重司法警察官的提问。”“听见没有?”另个问。中西功深深吸两口气,狠狠用力说:“下流的警官,野蛮的法西斯!”“是吗?”右边的小胖矮人向另一个使个眼色。两人从地上爬起,一人一边抓住他一只胳膊,又一次开始向两边撕拽他。中西功直觉地感到自己的头是向后仰着,其他是怎么回事,便全然不知了。他又一次感到被他们抛在空中,全身骨头发出细微的响声。他又一次觉得被摔在铁板一样的水泥地上......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渐渐震得他从昏迷中醒转来。他用了很大力,双眼张开一条缝,看见面前是几双脚。往上看,见高桥兴助坐在书案后,松本和他的搭档野村坐在他旁边。也有一张矮书桌,两个书记,挤在墙两角,斜放的矮书桌,刚好和墙角构成两个三角形。高桥在书桌后歪身侧头看他,见他微睁开眼,轻声道:“我说过,你不听。不要玩那些毫无意义的表演。”他闭上了眼睛,静听高桥说些什么。“说吧,你现在心情如何?”他仍旧闭着眼睛,用命令的口吻,拼力地说:“帮我坐起来!”

几响脚步声过后,有人扶他坐起,他觉得全身从里到外无一处不像火烧。他咬牙睁眼看,是松本和野村在扶他。他知道,此时如果他们放开手,他必将再瘫倒下去,便用松本审问他时那样的口气,轻声地对他说:

“就这样扶住我!”高桥向松本点了点头,松本便双膝跪在他左边,吃力地扶定他。他问高桥:“刚才你说什么?”“现在,你预备怎样回答我的提问?”“噢。你准备..向我..提问些什么?”中西功上气不接下气地反问,声音很微弱。“你给中共提供了些什么情报?”

“还有什么?”

“你和中共哪些人员接触?他们的名字?特征?住址?”

“还有什么?”

“今天只要你回答这两点。”

“这样浅显!”他叹息了一声;开始强打起精神来:“我们俩的政治观念和信仰还没沟通,叫我怎么回答你?”高桥歪头看了他一阵,显然,他有点恼怒,从他那紧闭的嘴唇就可看出来。但是他不发作,当然是为取得成绩,他拖着平稳的声调问道:“那你说我们怎样沟通?”

“你应该先问我,为什么给中共提供情报?”

“好,可以。你为什么给中共提供情报?”

“这就对了。我这就坦率告诉你,因为我是中国共产党党员,我党交给我的任务,我必须完成。”

“再问你什么?”“你应该问我,为什么参加中国共产党?因为你可以从这里面,得到很多难以得到的供词。”高桥点头表示同意:“你说吧,我就这样问。”“你还没察觉到现在你已经开始实行本土作战了吗?”高桥不响,只怔怔地看着他。而中西功心里已经决定,不再嘲弄这个下流坯,而对他实行正面阐述自己的信仰和这信仰的神圣的纲领。

“听着,警官,我不是无缘无故参加中国共产党的,甚至,原来,我连参加这个党的资格都不具备。参加这个党,首先要有献身精神,而我,原来是个非常胆小的乡下农民的孩子。1929年,我和一些同学一起,到上海同文书院求学的时候,我对什么都害怕,连从北海道来的同学,我都怕。我不知道他们那种笑,是喜欢我,还是对我发怒、要打我?我不到上海街上去逛,我害怕中国人。因为我知道,日本强迫他们割让了台湾、库页岛,还有旅顺、大连。他们恨日本人,这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躲避中国人,我只和一些和善的日本同学来往。课余时间,我一个人躲在图书馆里,看我喜欢看的书。就这样,我认识了一个人,和他交了朋友。”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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