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是不知道阿娇的竹纸有多厉害，十来天做的竹纸三五个时辰便能统统卖出去。还有好多没有买到

竹纸的名门望族，想在我这走个后门。”

“你给我安静会，我听阿娇说。”严远山打断严恪的话，眼眸一沉。

沐娇不敢居功，更不敢说竹纸是自己首创，还是和以前一样，捏造了个先生。“我以前是沐府的小姐，曾有个教我读书写字的先生，他给我说了造竹纸的法子，离开沐府后为了有个賺钱的营生，我便和人合作，建了工坊。”

沐娇藏了锋芒，如此说严远山便不会怀疑自己。

“沐昶旭的女儿？”严远山打量沐娇，确定她点头之后，又再接着说。“我是不知道他从哪来的福气，竟然遇上这么个好女儿。不过女孩出来抛头露面到底不大合适。”

女儿养在深闺是几乎所有人的认知，安之尧当初针对沐娇，一部分是因为她黄了沐疏的婚姻，另一部分便是因为她售卖竹纸给沐家丢人了。

“严大人，我想好好活着，便顾不得其他。”沐娇浅笑，干脆承认。

“你这丫头倒也干脆。”严远山没想沐娇这么坦白，稍稍一愣，不过倒是因为沐娇的坦白，多看了两眼。

算是知道严恪为什么对沐娇特别在意，和那些刻板拘泥的大家闺秀相比，她有趣太多，生动太多。

“严郡守目光如炬，我的小心思肯定瞒不过你，何须遮遮掩掩，倒不如干脆了断地说。”沐娇点头，唇瓣微启。

两人又聊了一会，大抵因着严远山并不像沐娇想的那般死板严肃，气氛比之前缓和了很多。沐娇也稍稍松了口气。

暂且放下了心头悬着的石头。

“我听说阿娇还会酿酒，这也是沐府那位先生教的吗？沐昶旭给你找这样一位先生，到底有何打算？”

不怪严远山有这样的疑惑，委实是她会的东西太特别了些，别家姑娘至多识文断字，学女红刺绣，她却学造纸酿酒，别出心裁。

沐娇被这么质疑，笑容更是艰涩，努力组织语言。“不过幸亏有这样一位先生，我离开沐府后还能有别的营生，不然早就饿死了。”

她轻飘飘的说法，倒是让严远山有淡淡的心疼，他也有女儿，为了不让严芳在外面吃苦，甚至招了上门女婿。

“我听恪儿说阿娇可以以花和水果酿酒，这倒是稀奇。”严远山对比表示了极大的兴趣，不过眉头一蹙。

“倒是可以。不过我也是第一次酿，能不能成没有十足把握，”沐娇据实以告，“只是寻常鲜花酒仍需和高粱酒一起酿造，如果是带甜味诸如桑葚梅子一类的果子，密封酵便可。”

沐娇问过严恪寻常酒肆一杯薄酒的价格，高得有些惊人，加上还有门槛，售酒的铺子赚得不少。如果可以用果子代替高粱酿酒，便会有更多的稻谷，可以让更多人有饭吃。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严远山听沐娇这么说却是眉头紧锁。

“我可以把酿果子酒的法

子教给枯叶郡的百姓。”沐娇以为严远山要和自己说这事，抢先痛快的答应下来。

“恰恰相反。”严远山出乎意料打断沐娇的话，接下来的话更让沐娇意外。“我希望阿娇这次酿酒之后，便把你这法子藏起来，永远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也不要再自酿了。”

“为什么？”沐娇一头雾水，严远山并不像那些泥古不化的老古董，不至于如此排斥新鲜事物吧？

“因为……”严远山叹了口气，“稻谷并不像酿酒那么賺钱，但是稻谷可以让百姓吃饱，酒却只能作为消遣。如果百姓知道可以用果子或鲜花酿酒后，岂不会把原来种植稻谷的田地拿来种树，我不愿看到这样的一幕。”

除掉赚钱，严远山想得更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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