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严远山当然知道自己的残忍，但是委实不忍心见沐娇这幅模样，只能接过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我知道你担心豆子，但是那些人既然可以向我请辞，自然不会因为你的游说便回到这危险的地方。何况，我不觉得他们有真本事。”

治好疫病不只是功德一件，还会得到严家非常丰厚的报酬。严远山找来的那些大夫，一开始便是冲着严府的刀币去的，到了枯叶镇见到来势汹汹的疫病，掂量自己的分量之后，这才做了鸟兽散。

但凡有点实力，便不会放着赚钱的机会，不管不顾。

而且这还是绝对扬名立万的时机。

沐娇怔怔望着严远山，眼眸更是黯淡了许多。“所以，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盼望着严远山能有其他的法子，那她纵然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严远山不过浅浅呼了口浊气，“我始终觉得疫病并非无可救药，只是周遭的大夫水平不足。如果去往京郊，应该有有识之士知道如何治疗鼠疫。只是京郊距离枯叶镇尚远，要不阿娇你等上几日的功夫？我已经快马加鞭地去请了。”

可惜枯叶镇闭塞，加上距离京郊尚且有一段距离，快马加鞭也得十来日才能赶到京郊，一来一回便是大半个月。

也不知道豆子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您是说京郊？”沐娇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因为激动声调不自觉抬了抬。

寻常人快马加鞭到京郊，怎么也得十来日的功夫，但是她有空间，直通京郊的宅子……

她可以借由这处宅子和空间，将大夫请回来给豆子治病。

“是的。”严远山点头，怔怔望着沐娇眼里燃起的希望和狂喜。不过虽然觉得奇怪，到底没有直接戳穿，只是语气浅浅。“阿娇，你也不要太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严大人，我能问你借点钱吗？”沐娇突然话锋一转，倒把严远山给惊住了，“阿娇，你这是……”

既然要去京郊请大夫，便需要很多很多的刀币，拿不出钱，自然不会专程走上这么一遭。

“借钱？”严远山更觉得奇怪，沐娇眼下在感染区，应该用不上什么钱。何况豆子感染疫病，就算给再多的刀币，也不会有人愿意进到感染区治疗。换句话说，如果用刀币便能解决问题，严远山自己就这么做了，也不用沐娇开口问她借。

可是沐娇眼神坚定，又不像是在玩笑。

严远山只得叹了口气，反问沐娇。“你要借多少？”

“五百刀币。”沐娇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

听到这个数目，严远山眼睛都直了，“阿娇，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五百刀币，都可以在枯叶郡买好几处宅子了。”

沐娇清楚刀币的购买力，只要可以救下豆子，她出多少钱都行。

“严大人您放心，我只是借您，这钱我会想办法还上。”沐娇跪着央求严远山，“虽然我现在拿不出，让你相信我有偿还这笔借债的能力。但是就算下辈子当牛做马，我也会把这笔钱还上。”

她可可以没有钱，可以把自己的下半辈子卖了，但是不能没有豆子。

豆子也不能没有她。

“阿娇，你起来。”严远山没有立刻答应，伸手将沐娇扶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从沐娇的眼里，看到决绝的坚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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