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树上的模样，是那样可怜又无助。似乎喝了酒，脸上还有些微醺泛红。

她已经醉了，嘴里喃喃。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把这话翻来覆去地说，再补上磕磕绊绊地解释。“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便不该去城郊买房子做工坊，如果我不去买房子，就不会现枯井下的尸体，如果不现尸体，忠义侯一家也不会被灭门。”

她竟把这件事情所有的责任，都算在了自己的头上。

仲窛听着，眉头一皱，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不过身子离沐娇近了近。

他心疼她。

沐娇又在苦涩笑笑，“如果我不来到京城，那就更好了，甚至我就不该去枯叶郡，那豆子便不会死。或者，我便不该出现在仲窛的宅子里，更不该和他有任何的瓜葛。”

沐娇低语喃喃，将所有的过错，都算在自己一人头上。

只她的手腕，突然毫无征兆地被仲窛握住。

他们，怎么可能没有瓜葛？

她竟然后悔遇到自己？

沐娇已经喝醉了，她费力地从昏昏沉沉的脑袋中抽出一丝清明，皱眉打量仲窛。“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她笑笑，干脆伸手摸上仲窛面上的刀疤，伤痕极深，狰狞而触目惊心。

仲窛本能往后退了退，可是沐娇不收回手，还是摸着他面上的刀疤，稍稍怔了怔。“仲窛，是你？”

男人眉头皱得更紧，破天荒没有反驳，更没有以俊武皇子的身份欺瞒沐娇。

没有听到反驳，沐娇笑着握住他的手。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我……我就知道。”她将仲窛的手拽得很紧，一点不愿意放松，生怕自己这里稍稍一松手，他便逃走了。

然后，她又遍寻不到了。

“阿娇，你松开我。”仲窛脸上虽然有不自然，不过没有反驳沐娇，只是让她放手。

“我不。”

沐娇坚定握住仲窛的手，不愿松开。“我才不会把你放跑。我已经没了豆子，在这里又没有立锥之地，不能再把你放跑了。”

她说着，泪又是止不住地往下落。

仲窛没有说话，只是由着沐娇，由着她这么拉着自己，由着她的眼泪落在自己的手上……

“沐小姐，你醉了。”

仲窛尚能保证最后一丝清明，提醒沐娇。沐娇却是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仲窛。“我没有醉，我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清醒。”

也是，每个喝醉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

仲窛只能将沐娇的手打掉，脸阴沉得难看。“你真醉了，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房。睡醒了，你便不会胡来了。”

“我没有胡来。”沐娇打断仲窛的话，笑着将眼眸弯成月牙，就这么看着仲窛。“我不光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我还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仲窛板着脸，问面前这个拧捏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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