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料子，确实普通了些，不如我去年送你的几匹。”曹珏又是细细打量，微微摇头，“

你说沐娇也不再上面多做一两个装饰，这么素色的一身，委实寒碜了些。”

仲窛虽然是邻国质子，到底身份还是异于常人，腰间佩玉是一贯的传统，甚至还需要一条得体的腰带才能彰显身份。可惜沐娇单纯只想给仲窛做件衣服，并不知道其中的讲究。

仲窛听了这话，抬头极淡看了眼曹珏。

“我又没说错，你瞪我做什么？”曹珏往旁挪了挪身子，浅浅抱怨。

仲窛再低头看了眼曹珏放在自己胸前的手指，“将你的脏手，从我的衣服上拿开。你叫我过来，应该有正事吧？”

“怎么，是心疼了吗？”曹珏扔给仲窛一抹白眼，虽然嘴上不爽，不过还是将手拿开了，“到底是她给你做的衣服，所以才这么珍惜。可是你穿出来做什么，不应该珍藏放在家里？最好再做一个柜子，将它单独放着。”

仲窛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更难看了。

“算了，我不挖苦你了。说正事吧。”曹珏叹了口气，虽然开仲窛的玩笑很有意思，不过她过来也确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便深深吐了口浊气，“我想，你这次是彻底得罪了成孝国舅。”

“我从接纳沐娇入府的时候，不就已经得罪了成孝国舅吗？”仲窛笑笑，将面前放着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不一样。”曹珏头疼看了眼仲窛，“以前你接纳沐娇，齐霄不至于正面和你生矛盾，你和他的关系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我得到消息……”

曹珏特别顿了顿，开口亦有些为难。

“乐陶出事了。”

听闻这话，仲窛面色大变，眉头紧紧簇成一团。“我前几日见过乐陶，他那时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出事？忠义侯一家已经被杨昊除掉，沐娇也不可能揪着那起案子不放，根本不会有人查这件事情，更不可能查到甘杰是他杀的。”

“你知道？”曹珏一下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你不也知道吗？”仲窛反问，两人交换一个明白过来。

京郊不大，官宦之家不多，曹珏和仲窛呆在京郊，对当年甘杰失踪一事多少有些耳闻，也知道牵扯到了乐陶。杨琪也是知道，所以才会特别藏着玉佩，不让沐娇现尸体的身份。

他们都清楚甘家的命案可能和乐陶有关，而乐陶现在是齐霄的左膀右臂，两人关系亲密。如果在这时候追究乐陶的责任，便是正面招惹了齐霄……

齐霄这主，是他们万万不敢得罪的。

可惜到底还是出现偏差，齐霄在得知甘杰一案可能牵扯到乐陶之后，一边授意郡守杨昊做些什么，一边借口黄河水患将乐陶支到外地，让他避开这件事情……

只是他千算万算，纸都包不住火。乐陶回京汇报治理水患的情况，经过忠义侯府时眼见了它的凋零落败，又从旁人的口中得知到底生了什么。

沐娇那日看到

乐陶醉酒彷徨，便是因为他心中存着愧疚，知道忠义侯府一家到底是因为什么赔了性命。

…………

“可是就算乐陶回到京郊，得知忠义侯府出事，也不会有人敢动他，还能出事？”仲窛皱眉，仍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有齐霄保护，当然不会有人对乐陶做什么。”曹珏摇头，然后话锋一转，“只是他到底过不了自己这关，昨日他在府上自缢，并留下一封书信，在里面详细说了当年的错误，并且主动揽下忠义侯府的人命。”

“他在信里说，人是他杀的，和其他人无关。”曹珏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我和乐陶接触不多，单知道他励精图治，将吏部管理得井井有条，是非常难得的好官。如今看来，还真一人做事，一人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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