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冰天雪地里的独孤烟,抬脚欲走,却因站的时间太久,脚部早已冻僵,若非颜絮欢及时扶住,人就要摔倒在地。
我牵着你走。
独孤烟不应答,却也未挣脱风碎烟的手,感受着那一抹热意在二人手心相贴处,越来越暖,糟糕的心情,似乎是好了一些。
穷奇兽跟在后头,随着二人朝着玄武军前进,在它好奇的目光下,平原上的白雾,似乎是更加的浓郁了,兽身轻轻一抖,都有水珠甩落。
又在寅初:
浓稠似水的白雾完完全全笼盖住了玄武军营,值守的将士低声咒骂着这鬼天气,若是此刻有敌军偷袭,他们可就惨了,便抬手搧着,睁大双眼看着前方。
若此刻的青哲和屠苏云在此,一定会迅速脱离白雾范围内。
浓稠涌动着的白雾,随着独孤烟红唇轻启,低语着:冰封诀。而凝固成了寒冰。
又是一声:破。
咔嚓、咔嚓的声音由小变大,裂缝蔓延,冰封着的万物都随之一点点碎成了渣渣,唯独那具被丢弃的尸体免于一难。
从白雾蔓延到凝冰碎裂,独孤烟一共花了一个时辰,凭一己之力将十五万的玄武军彻底灭杀。
耳畔绵延不绝的咔嚓声,让双眼蒙着红布的独孤烟唇角勾起,笑而无温度,冷冽的很,随后便虚弱地倒在了风碎烟怀里,功力透支进入昏迷。
十五万人的血气,如波涛一般涌动,朝着风碎烟的眉心而来。她微阖着双目,迎风而立享受着这一切。
似乎此世界的天之意识在震怒,竟是电闪雷鸣不停,将所有人从睡梦中惊醒。
青哲等人披衣外出,瞧着天之异象。远方弥漫而来的铁锈味,浓郁异常,让他们心惊,连连差人前去查探。
派出去的人,都被密集的雷电无差别地劈成了焦炭。一时之间,谁也不敢上前去一探究竟,只得远远地注视着。
待电闪雷鸣结束,那些等候在一边的将士,才敢踏足,所过之处,焦黑一片。
远方的空中,穷奇兽载着风碎烟二人飞来,降落在青龙军营。所有人纷纷猜测,刚刚的异象是不是和陛下有关,可他们只能在心中想一想,不敢问出口。
颜絮欢抱着昏迷着的独孤烟跃到地面,见着了迎上来的青哲,眸中闪过一丝暗色,便点了点头,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已有士兵早一步掀开黄色帐帘。
在弯腰进去的那一刻,低声对着他吩咐道:沐浴。
是。士兵恭敬地低头应道,放下帐帘后,立刻差人准备一切沐浴所需,不大一会儿就准备妥了。
颜絮欢替独孤烟清洗身子后,为她穿上干净的亵衣、亵裤,再套了乳白色的蚕丝里衣。随后,自己也舒舒服服地泡在浴桶中,暖气上升,熏陶的困意席卷。
随意地擦了擦,便钻到了锦衾里头,金黄色的衾面,绣着腾云驾雾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甚是威严。
外头的人已无困意,可也不敢大声喧哗,免得吵着了陛下的休息。刚刚他们可都是亲眼见到,陛下是毫发未伤地从异象中出来的,厉害着呢!
兴许是太冷,昏睡着的独孤烟自发地朝着热源靠去,睡得迷糊的颜絮欢也未在意,只是习惯性地侧身一搂,蜷缩的身子就窝进了独孤烟怀里。
二人无意识中,相互拥抱着贴着,吸取着彼此身上的温度。锦衾中温度攀升,暖烘烘的,热气熏得人身子骨都松软了,睡颜安然。
这一觉,到了巳正才悠悠醒转。
先醒来的独孤烟觉得怀里多了一个不明物体,柔软嫩滑,触感过于好而手掌自发地滑动起来,引得怀里的人发出一声声似幼崽般的轻哼,里头带着一丝被人骚扰的不悦。
因这轻哼,独孤烟还迷糊着的脑袋,是彻底地清明了,脸上倏地浮起一抹浅淡的绯色。在察觉到她要醒来后,控制着闹腾起来的心跳声,尽量全身放松、一动不动地装睡。
第84章绝对逆袭20
颜絮欢睁眼后,因天色帐内早已大亮,不舒服地又闭上了眼睛,隐隐约约地听见外头在低声交谈。
青将军,后日就是渡江之际,军中上下要齐心才是。
颜絮欢侧耳细听,这是白杨的声音。
白副将,眼前的局面并非我愿所见,恶狼在营,军心溃散已是难以避免。青哲全副武装地站在雪地中,看着眼前那一顶营帐。
颜絮欢抱着被子坐起身,柔顺的长发覆在紧致莹泽的背上,尾端在腰眼的位置处悠悠晃荡。
独孤烟听见响动,耳尖微微跳了一下,脑海不受控制地补出满眼雪色的画面。想着她的背部腰间,会不会还残留着自己的温度。
穿戴整齐后的风碎烟,经过微凉水流的刺激,纠缠着她的困意顿消。守卫听见帐内发出朝外走来的脚步声,立刻将帘子掀起。
颜絮欢瞧着满眼的列阵盔甲士兵,眉梢微动。
陛下,请交出独孤烟。士兵们齐声高喊。
颜絮欢微微侧头,问着青哲:青将军,怎么回事?
青哲上前一步单手捶胸行礼,回陛下,夜间有在外巡逻的将士,意外发现烟主屠杀了我们的玄武军,是以,将士们担心您的安危,请求陛下交出烟主。
众将士再次高声呼道:请陛下,交出独孤烟。
青哲接道:后日就要渡江,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稳定军心。
好,明日你便派人送独孤烟先行渡江回南岸。
众人听风碎烟如此说,在心里各自计较了一番。陛下想要将人护送走,可指派的人是青将军的人,这下他们也就放心了。杀了他们的人,还想要安全回国,真是痴心妄想。
念到此,所有人都满意,便拜道:陛下圣明。
好了,马上就要渡江,大家都各自回去准备吧。颜絮欢挥挥手,不经意间点了点两下眉毛。
一旁的白杨见此,心领神会,便也随众人一道退去。
在未初三刻起,白杨带着一名军医老者进入了风碎烟的营帐内,爱玩乐的孙老头也趴在一旁守着。
昏迷着的二人,躺在毛毯上,薄刃出没,血流不止,白杨一边给军医老者打下手,一边想着,风碎烟为什么要这样做?
药性不足以抵抗痛觉的传达,颜絮欢是生生被痛醒的,然而此时手术刚做到一半。
咦,陛下你怎么醒了?军医老者自言自语地说着,看来是药性不够呀!
白副将,再给陛下来两粒。军医老者头也不回地朝着白杨吩咐着,可说话的同时,手却没有停住。
生挖眼珠,怎一个痛字可表。若非还需要他继续做手术,不然早一拳将他给打飞。
重新吃了药的颜絮欢又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军医老者满意地点点头,道:药还是有效果的嘛。
白杨嘴角扯了扯:......拧干手绢上的水,擦了擦陛下眼角挂着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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