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雯走近两步,眼睛紧紧盯着那个瓶子:这就是
对,你的孩子。池嘉轻晃了晃,里头的身体慢慢地凝结在一起,很快变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安雯惊喜地看着那小小的一团缩在一起,眼睛都快钻到里面去了:宝宝?
他刚从母体里出来,睡着了。池嘉解释道。
不过这小东西还真是按着他爹妈的样子长的,眼睛大大的,鼻梁高高的,粉嘟嘟的模样换成任何一个人看到,心都要化了。
那双小手张啊张的,安雯眼看着就要被萌得不行了。
池嘉示意周传生把瓶子收起来。
他跟那对不放心的爸妈又唠了两句,便告辞离开。
走到楼下,周传生停住脚步。
池嘉心里还在美滋滋地盘算着又进账多少,察觉身边没人了,他转头:怎么了?
小少年站在原地,一张脸寡淡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你那学校的事是怎么回事?
池嘉一拍脑袋。
差点忘了,自己帮地府做事的事情还没有跟他讲过。
于是他把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大略地说了一遍。
池嘉:所以说,我现在就是一个苦逼地帮地府打工的打工仔。
他看着周传生若有所思的样子:对于我如此坎坷的遭遇,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哦少年恍然大悟。
池嘉期待看他,指望他跟自己一起批判一下那个该死的砸到自己头上的APP。
或者表达一下对他居然跟地府搭上关系的惊讶也好。
原来我上次的卜算没有错。
少年欣慰道:我算到你要出血光之灾,但是你一点事情都没有,我还以为是我的能力出了问题。
池嘉:你就想说这个?
不止。周传生转过头来:你那里还缺人手吗?我想过来。
池嘉:啊?
周传生:这种拥有大量素材还能近距离贴身观察的地方,阳世间只有你那里了。
面对他希冀的目光,片刻,池嘉冷漠转身:通知你一下,从今天开始,咱们朋友没得做了。
交友不慎,真是不幸不幸!
至此,池嘉本以为可以风平浪静地踏上明天回程的飞机。
哪知道他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周传生突然一个电话过来把他惊醒。
出事了!
少年的声音在电话里低沉中带着冷意:那个孩子不见了。
*
池嘉匆忙赶到了周传生的师门。
岚山占地极广,在整个南方都是有名的旅游胜地。
但很少有游客知道,在这座巍峨连绵的大山中,有着隐世的门派,是传说中才有的渺然出尘。
池嘉以前跟着师父来过,因为跟周传生的关系,他跟麻衣道的长辈们关系也还不错。
到山脚接他的人领着他七拐八弯,绕过游客游览的风景区,水泥台阶渐渐变成了泥土小道。这时候天还没亮,远处隐隐闪烁着城市的灯光,然而这微弱的光在山林间仿佛是镜花水月一样的朦胧,池嘉心里的焦灼情不自禁随着这景色渐渐平静下来。
很快,他面前出现了空地,几栋古色古香的楼屋掩映在绿树之间。
周传生就站在门口等他。
看到人,他几步迎上来:你来了。
池嘉点头:怎么回事?
周传生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眼熟的瓶子。
今晚两人分开之前,他说想拿回去让师门长辈看一下,也研究一下这种无形无相本不该出现的东西中间到底有什么联系。池嘉于是干脆把镜子怪一起留给了他。
然而此刻,里面那个本该在的小宝宝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把他给了师父,师父研究到晚间,把它放在了云慧堂。周传生简单解释。
我睡到半夜,不知怎么突然醒过来,觉得有哪里不对,放心不下去云慧堂,结果摆在那里的瓶子里已经没有东西了,而且
池嘉接上他的话:镜子怪也不见了。
池嘉眼眸沉静,看不出里面有什么情绪:你们麻衣道那么多的长辈,没有一个察觉到不对的?
就是这点奇怪,所以我才会这么匆忙地把你找来。
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周传生脸上露出沉凝,我记得来之前就跟你说过
有大事要发生。池嘉垂眸一笑,不光是你,我也觉得。
他那自从死过一次之后就异常敏锐的灵感早已隐约嗅到了空气中那丝残留的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恐怕还真不是凭空消失池嘉看了眼亮灯的窗户:你师父呢,这事他怎么看?
师父他老人家修为比我高深,似乎推算出了什么,此刻正集合师叔伯们商议。
周传生道:等他们出来我再带你进去见他。
池嘉点头。
这一等,就等到了日上三竿。
池嘉跟着周传生在他们的后院吃了个早饭,就见前面有人过来跟周传生传话:师伯,师祖他叫你过去。
周传生颔首:好,我知道了。
池嘉一扬眉:师伯?
他上下打量着周传生这个白嫩嫩的少年:他们这么喊你就没一点点别扭的感觉?
周传生睨他一眼:你想这么叫我,我也是不介意的。
池嘉笑道:免了,就算你不怕被叫老,我还不想装嫩。
两人一起到了正殿,正中高椅上坐着一个眉须皆白的老人,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上了年纪的脸却是神采奕奕。
这人正是南方玄学界中泰斗级别的人物,麻衣道现任掌教杭慈。
他看到池嘉,笑眯眯地叫了他一声:这是嘉嘉啊好久不见,我记得上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有
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到自己腰间的高度,感慨道:还只有这么高啊。
池嘉的脸顿时有点扭曲。
他忍了忍,没忍住,小声道:杭师叔我上次见你的时候已经十六了,所以你真的没必要说的这么夸张
你说什么?杭慈笑容不变,耳朵微微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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