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细腻的他在江湖流连中渐渐习得了察言观色巧言善辩的生存能力,曾从歹徒的刀下九死一生,也曾做过山寨的军师,后来机缘巧合来到了民间皇子的永乐城,与他相识后就一直在他身边出谋划策,算是一大臂膀。
原先的剧情里没有过多去描绘这个人,而新剧本显然将他的戏份加重了,为了增加冲突还多了一出他假意归顺去敌方潜伏的剧情。不过那都是后面的事了,今天要补拍的场景里是前半段剧情里的一幕,只是这次多了一个江扉。
改剧本的事在剧组也常常发生,只是在勾导的剧组中却算得上是稀奇,其他的主演们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但江扉就是能从空气中嗅到一丝微妙。
cut后去旁边休息时,不远处的成戌朝他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神情里的得意明显的令人无法忽视。
江扉接过阿真递过来的水,坐在了椅子上翻看下面的剧本,没有理他。
他自然知道成戌是什么意思,是想让他引出众人的敌意,然后将他身后于绎的存在覆盖住他本身的努力,成为一个恃宠而骄的恶劣形象。
旁边的阿真压低声音凑近了说。
江扉,刚才于少打电话过来了,我说你正在拍戏,一会儿就回过去。
下一场戏没有江扉的镜头,他便放下剧本要来了手机,然后边拨打于绎的电话边朝僻静的地方走过去。
于绎那边响了一阵儿才接通,江扉停在了外面一处冷落屋檐下,笑着说。
于少,我刚才拍戏呢,没听到电话。
我知道,阿真已经告诉我了。不过你才刚回来,怎么又回剧组去了?
于绎的语气显得很不快,他刚想回家后和美人温存缠绵一阵,哪里晓得面对的又是人去楼空。
由于古装剧的衣服大多厚重,江扉在屋檐下立了一会儿就热的冒汗了,他扯了扯自己的外袍领口,用手扇着风解释说。
我们剧本改了,之前的几个场景需要重新拍,所以我必须得回来。于少,我看过剩下的剧本,大概半个月我的戏份就可以杀青了。
又是半个月,现在我见你倒是比你见我难多了。
于绎的话在开玩笑,但语气却是阴沉沉的,江扉知道他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然后换了个姿势倚着门栏,转移话题问。
于少,你明天中午有空吗?
怎么,想陪我吃饭弥补一下?
于绎哼了一声,语气却缓和了许多,像个傲娇的小孩子似的。
江扉和他待久了自然摸清楚了他的脾性,便笑着说。
我听别人说凤溪路新开了一家法国餐厅,想和你过去尝一尝,可以吗?
他知道自己放柔了声音说话的时候,于绎从来都不会拒绝自己,即便是生气的时候也会被神奇的顺毛。
果然于绎最后还是答应了他,为了表示自己对江扉跑去忙工作而不好好履行床伴义务的不满,他把订座位的事情扔给了江扉。
被挂断电话后,江扉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不自觉揉了揉眉心。
他对于这样花费心思讨好于绎的事感到有些厌烦,但又不得不依附于他的势力才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毕竟离开了于绎的话,自己就会落入.....
小扉,你在想我吗?
脑海里想的人刚好在耳边开口说话的惊悚感无疑于恐怖故事显灵,而且那暧昧的温热气息沿着他的后颈漫过了耳畔,若有若无的似乎渗透皮肉钻进了骨缝里。
江扉瞬间头皮发麻,后颈的鸡皮疙瘩暴涨,他猛地转身推开了突然出现的人,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开口问。
...谢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立在他对面的谢殊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休闲衣,单手插着兜微笑的看着他,清俊的外表看起来便是一个翩翩贵公子。
他望着江扉,叹气的说。
小扉,你以前都是叫我的名字,怎么现在这么疏离了?我好伤心啊。
带着一丝幽怨的语气吐露出绵绵的情意,凝视着江扉的目光仿佛含着柔柔的水光,俨然便是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
江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周围可以逃出去的路,心里有些后悔刚才自己为什么自寻死路的选了一个死胡同,可他压根也没料到谢殊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啊。
自从他主动找上于绎寻求庇护后就没怎么见过谢殊,即便是被同时邀请去了圈子里的宴会,他也是在于绎的拥搂下与谢殊客气的问候一声,便再也没瞥过他了。
这里是最著名的影视基地,江扉不认为谢殊会在这样的公众场合里公然对自己对什么事,心里的石头稍微落了下来,意有所指的说。
我得回去拍戏了,耽搁太久的话他们会出来找我的。
谢殊朝他一步步走近,笑意盈盈的说。
我今天只和你说几句话就走,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
江扉随着他的接近被迫往后退,一直退到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他才不得不直视着谢殊问。
你想说什么?
谢殊在他面前落定,专注的目光细细沿着他的眉眼描了一遍,眼眸里的痴迷如潮水般愈加明显的涌了出来。
他微微俯身想要去亲江扉的唇,却被江扉偏头躲开了。
江扉没说话,皱眉的姿态却写满了排斥。
谢殊顿了顿,盯着他漂亮如画的侧脸,喃喃话语里的笑意被风吹淡了一些。
小扉,我只是想亲你一下,我实在太想你了。
江扉垂着眼说。
谢殊,我不喜欢男人。
空气有几秒的凝滞,谢殊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低低的笑意一闪而逝,余下的便是一片晦暗。
你不喜欢男人,那你为什么陪于绎上床?
谢殊,这都是你逼的。如果不是你逼的我差点就要在路边饿死,我至于会去找于绎自荐枕席?我不喜欢男人,可在最基本的生存面前我什么都可以忍耐,既然都是要陪男人上床,那我为什么不去找那个最有势力最厉害的人当靠山?也好过之后不必再被谁威胁。
江扉的语气很平静,完全没有对他的愤恨与怨怒,连眉眼间的神色都很淡,淡的像是湖水里的一抹月光,一呼吸就会吹碎。
谢殊怔住了,看了他片刻后忽然一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然后移着钳住了他的下巴,强硬的吻了上去。
这个吻与他看似温淡的外表截然不同,如同狰狞的野兽在凶狠的掠夺,将江扉的每寸气息都贪婪的夺走,带给他无法忽视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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