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时家贫潦倒,难以果腹,所以才生的这样,希望首领不要嫌弃。
蛮族首领也不是重/欲的人,只是眼下见到有女子如此真诚表白不禁生出了几分兴趣,他反握住江扉的手,揉着细白的手腕便觉得盈盈一握,不免多了一丝怜惜。
你别怕,到了蛮族没人会看不起你的。
江扉只好生硬的说。
谢谢首领。
首领见他垂眉细语的乖顺模样便心情舒畅,松开了他说。
行了,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吧,饿了就出去找他们要食物,他们会给你的。
江扉看他有事要离开就松了一口气,噙着笑意望着他说。
那我等首领回来。
蛮族首领像是感觉很新奇,看了他好几眼又忍不住摸摸他的脸,然后那纹满绚烂图腾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温和,稍纵即逝。
恩。
蛮族首领走出屋子关上了门,穿过屋宇走到外面时遇到的蛮族人都虔诚恭敬的向他行礼,他微颔首,脚步利落的一直走到了蛮族里只有首领才能进入的禁地。
禁地的门口有两个蛮族人在看守着,蛮族首领越过行礼的他们就朝里面走去。
穿过一个长洞后他才走到了禁地内部,这里已经没有刚才的温暖了,却又没有雪山那么寒冷,而是温凉的如同潭水或是毒蛇的温度。
蛮族首领的脸色凝重了起来,边走边漫不经心的瞥着攀爬在山洞墙壁上蠢蠢欲动的黑暗虫子,还好他身上一直都贴身携带着蛊族长老赠送的天心石粉,不然他早就被蛊虫们围困噬咬成了白骨。
走到宽阔一些的地方后他见到了身穿灰袍的蛊族人,对方神色如常的在这里穿梭行走,看到他后也只是瞥过来一眼,就又收了回去。
蛮族首领同样没有和对方说话,一直穿行到蛊族深处戒备森严的石洞前才停了下来,他扬声道。
族长。
门口没有人看守,但只要他擅自闯入就会有无数蛊虫涌上来,里面传起了一阵奇怪的笛声,那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浑身紧绷,很不舒服。
蛮族首领拧着眉忍受着,等笛声安静下来后就抬脚走了进去。
进去是一个偌大的圆形洞穴,一旁堆满了养蛊虫的瓶瓶罐罐,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池子,昏迷不醒的苍白年轻人正浸泡在那幽绿色的池水里。
蛮族首领瞥见那池水里潜伏着不少蛊虫,顿时恶心的一眼都不再看。
在池子面前立着的白须老人正是蛊族的族长,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池水里面容纤弱的年轻人,目光满是疼爱与期盼。
等蛮族首领在身后立定后,蛊族族长头也不回的问。
这次的女子来了吗?
刚来。
好,那你就尽快查一查吧。
恩,这几日山洞里的温度又下降了,不知道您能不能.....
蛮族是生活在北境之北的种族,严寒恶劣的生活环境让蛮族人越来越少,他们不得已想要往南寻找更加适宜居住的温暖环境,但因为本性里的侵略性不愿屈服于中原人就展开了漫长的僵持。
后来他们偶然遇到了北上的蛊族,蛊族也是日渐衰弱的一个外族,族长带领全部族人寻找他们遗落在外的小族长找了十几年,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小族长但小族长忘记了蛊族的所有事,于是族长就要将他体内的蛊族血脉唤醒。
唤醒需要苛刻的环境,于是蛊族人不辞严寒来到了北境之北遇到了蛮族,双方人在一番商讨后作了一项交易。
蛮族人为蛊族提供住处与庇护,并帮他们寻找至阴女子作为小族长的伴侣延续血脉,蛊族则用蛊虫帮他们在冰天雪地里暖出一方适合居住的天地。
听到蛮族首领意有所指的话后,蛊族族长冷笑了一声,面色阴沉的说。
我们的蛊虫养的珍贵,光用鲜血吸着来熏出暖意就要耗费不少蛊虫,你们蛮族过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至阴女子,该不会是故意阻拦我们吧?
蛮族首领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沉声说。
我们蛮族从来不做这种卑鄙的事情,北境的地方原本就没有多少人来,你还要我们去哪里找?
蛊族在寻找小族长的时候也在寻找世间至阴至柔的罕见女子,因为这样的人最容易与他们蛊族的族长生下体质最纯的蛊族人,也是最适合养蛊虫的体质。
他们蛊族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当然知道蛮族也不可能会这么快找到,只是族长自觉时日不多,着急为小族长谋后路罢了。
蛊族族长深深叹了口气,沧桑的脸上显出了难掩的疲倦,叹息的说。
那这次来的女子你尽快检查询问一番,上次逃跑的女子血肉之躯快被蛊虫吞噬完了,你们也尽快准备。
蛮族首领点点头说。
好。
蛮族人每次从北境的集市带女子回来本意是为了给蛮族男子找婚配,可总是有女子会在一段时日后不堪忍受蛮族的荒芜无聊想要偷跑走,但蛮族人怕她们跑出去会向霍家军泄露蛮族的所在之处,于是就会把逃跑的女子杀了用以喂养蛊族的蛊虫来供应这温暖。
蛮族首领对江扉说的话半真半假,祭品是假,被折磨是真,必须要他的女人牺牲是假,用血肉浇灌是真。
他这样说无非是要将那些女子吓离自己身边,因为每次带过来的女子都说愿意留在他身边,可最后不是耐不住寂寞和别人苟合就是想偷跑出去,所以蛮族首领后来总是用相同的说辞震慑那些胆怯的女子们。
这次却是遇到了一个特别的。
等蛮族首领离开后,蛊族族长继续留在池边守着,其他族人又拿了新的蛊虫过来放进了绿池里,泡在里面的年轻人被噬咬的疼痛难忍,片刻后渐渐转醒。
他潮湿的脸上全都是冷汗,脸色苍白如纸,颤颤巍巍的眼睫下是一双瞳色很深的眼眸,恍恍惚惚的没有焦距。
蛊族族长连忙走到他身边跪下来,伸手托着他无力垂下的脸,慈爱的殷殷说。
阿棹,阿棹你醒了。
楚棹茫然的看着他,半晌后才终于有了焦距,蹙着眉有气无力的说。
我...我已经承认了你是我爹爹,可我说过我不愿意当你们蛊族的小族长,我要留在宫里....等二哥回来。
蛊族族长叹息的沉重说。
阿棹,我们蛊族如今只剩下你这唯一的血脉,好不容易才将你寻回,我又年事已老,日子快到头了。这蛊族的血脉得需自幼养着,你欠缺了太多年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弥补,虽然受苦了些,不过这样能最快养成你的蛊血,也才能让你尽快被族人信服。
楚棹自从在宫里被蛊族人莫名其妙的掳走,再一路被带到北境的蛮族之处后就日日泡在这满是蛊虫的蛊水里,受尽了被吞噬啃咬的疼痛,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彻底换过了似的,陌生又莫名熟悉。
他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时日,但能察觉到那些蛊虫钻进皮肉的痛楚已经在渐渐习惯了,这种未知的变化最令人不安。
楚棹什么都不怕,他只是怕自己死了不能等到江扉回来,所以咬牙忍着这漫长的苦楚熬着这样的折磨。
蛊族族长也不忍看到他这样痛苦,数十年没有来得及弥补的疼爱也只能狠心在自己寿命已尽前一朝用在这心血上,他温和的说。
阿棹,再过五日你体内的蛊族血脉就能被彻底唤醒了,我们也会尽快找到至阴至柔的女子做你的夫人,以后蛊族的血脉就靠你们了。
楚棹闭着眼,冷汗浸湿了眼睫垂了下来,他的脸是病态的惨白,看起来仿佛日暮西山垂垂老矣的老者。
听到蛊族族长的话后,他用尽力气摇着头,虚弱的喃喃说。
我不要...不要什么夫人,我只要二哥,只要二哥。
蛊族族长从与他的接触中知道了他心中惦念的是二皇子江扉,虽然对男子之情极为惊异,也并不愿意让楚棹不得所爱,可蛊族族长为了延续蛊族血脉必须要他和女子相伴,只能歉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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