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是,是别人转交给我的,让我,让我交给祁学长。学妹结结巴巴地解释,大有欲盖弥彰的意思。
祁忌十分绅士的接过信封揣在上衣口袋里,并不打算当场拆开看看,默认了周围学弟们的起哄,对女孩温柔的说了一句:谢谢,我会看的。
哈哈哈哈学弟们哄笑声更大,女孩的脸红成了熟番茄的颜色,娇嗔的看了眼祁忌后跑开了。
这样的小插曲,自祁忌与学弟们玩到一起后几乎每过四五天就会上演,也就不足为奇,女孩走后他们仍是继续称兄道弟的玩耍。
当天夜里十一点半,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
祁忌单手插兜的靠着粗壮的梧桐树干,脚尖不住的碾压脚下的石子,口中叼着一根棒棒糖,时不时的模仿抽烟的样子吐个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烟圈,自娱自乐玩的倒是痛快。
远处传来脚步声,祁忌咔吧咬碎了棒棒糖,眯着眼睛盯着渐渐走来的身影,是张丘!
祁忌向上翘的嘴唇抿了抿,扔掉手中的糖棍,对来人热情的打起了招呼:嗨,原来一直暗恋我的人是你,早说嘛,何必那么费事写情书约在小树林,在教室内传个纸条岂不是省事?
张丘讥笑:你脸皮倒是厚的可以,暗恋你?我呸,我恨不得捅死你。
祁忌转了转眼珠,想到了什么尴尬的咳了一声:你确定跟我说的不是同一个意思?
傻X!张丘骂了一句。
祁忌有些可惜的耸耸肩:真遗憾,本来我还想答应你来着,仔细一看你长得还挺帅的。
张丘根本不理他这胡言乱语,阴冷着目光盯着他:祁忌,你知道我为什么过来吗?
祁忌点了点嘴角作沉思状:不是来找我告白的,其他的我还真想不出啊,等等,你应是恨我的对吧,所以你来找我打架的?
张丘冷哼:亏你还记得我恨你,是不是这几天把你得瑟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姓祁啊。祁忌微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祁,单名一个忌字,禁忌的忌。
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肚子上,祁忌对于张丘的怒气没有一点反应,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惹得张丘肾上腺素飙升,似是被激怒的斗牛般直冲了过去。
张丘一把揪住祁忌的脖领子,拖拽的用手肘将其压在树干上,凶狠的瞪着他,粗喘着气咬牙切齿道:祁忌,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挡了我路,是你的横插一杠使我成为一个笑柄,都是你的错,是你的错!
祁忌的喉咙被张丘的力道压得喘不过气来,他的手脚并未有一丝挣扎的意图,仍是那般无所谓的开口:所以你要如何,哈哈,咳咳,你想杀了我,咳,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对,杀了你,我才能再次得到保送名额,杀了你,我才会不用继续辛苦的学习。只有你死了,我的日子才会好过,你死,你去死啊
张丘的力气越发的凶狠,祁忌翻起了白眼,发紫的双唇越发向上挑去,口中发出苍老沙哑的嗬嗬声,像是即将死亡的恶魔般恐怖瘆人。
失去理智的张丘并未在意这些,此时脑内只想着祁忌就要死了,自己就要得到梦寐以求的保送名额了,爸妈又可以引以为傲了,再也不用夜以继日的学习了等等美好的幻想。
夜里十二点整,倚靠着树干的人不再发出一丝声音,温热的体温迅速降了下来,圆睁得双眼死不瞑目得看着他,张丘松开了胳膊,这人滑了下去跌坐在草地上,歪着头愣看向前方,嘴角可怖得笑容自始至终从未散去。
张丘后退两步,就算已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亲手杀了人的后怕感仍遍布全身,尤其这还是他第一次杀人,他的身子抖如筛糠,冷汗爆如雨下。
四下无人,张丘抖着双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像是个得了帕金森的老年人颤颤巍巍的转身离开,他的大脑一团浆糊,例如清理现场掩埋尸体之类的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离开,回宿舍,睡觉,明天会变得不一样。
张丘安慰着自己,躺在宿舍的床铺上合上了双眼等着明天的好日子到来。
翌日,是个晴朗明媚的好天气。
早读时间,高三A班教室内仍是乱哄哄的读书声,学生们忘我的兀自背诵各自的内容,自己隔绝了一片天地。
张丘灰白着脸,一副虚弱的模样出现在教室门口,并未引起专心致志的学生们一丝关注,倒是坐下后被王展拍了拍肩膀,询问祁忌为什么还没来。
张丘顿时紧张万分,极力克制全身的抖动,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我怎么知道,我又跟他不熟。
王展撇了撇嘴,没有继续追问。
第一节课时,在张丘还在担心等祁忌的尸体被发现后自己要如何应对时,门口出现了本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人祁忌。
他为什么还活着?他明明死了的,明明在我面前断气了的。
他是人还是鬼?
☆、第二禁(四)
张丘的眼珠都要蹦出来了,一眨不眨地盯着祁忌的身影。
有影子,步伐矫健,面色红润,仍是平时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但偏偏这副模样让张丘觉得无比恐怖。
祁忌坐在他的身侧的位置,摊开纸张悉悉索索的写着什么,偷眼看了眼正在黑板上写试题的数学老师,递给了张丘一张纸条。
递过来的纸条带着温热的体温,张丘手指按压着迟迟不敢打开看。
十分钟后,张丘咽了口唾沫,心一横,打开:不好意思,昨天打球太累了没有去赴约,今晚十一点半,小树林不见不散。
咣当,张丘吓得跌倒在地,两手撑地,惊恐的看着这张纸条,既然昨晚他没有赴约,那昨晚自己杀死的那人是谁?
教室内鸦雀无声,老师和同学们包括祁忌都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张丘只觉得头晕目眩,呼吸急促,他撑地起身,不顾老师关切的询问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教室。
没有,还是没有,莫说是祁忌的死人影子,连一滴鲜血都没有,草坪仍然完好无损,没有一丝踩踏的痕迹。
见鬼了!张丘只觉得浑身发冷,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冷汗浸湿了衣服,他扶着墙角慢吞吞走回了宿舍,一头栽到床铺上,昏睡了过去。
晚上十点,昏睡了一天的张丘被室友们回寝后洗漱的动静吵醒,他睁着眼木愣愣的躺在床铺上,直到十点半熄灯未移动分毫。
晚上十一点,张丘的闹钟声响起,他像是没有听见般任由它吵闹,倒是惹得舍友们不满的嘟囔了几句,张丘这才关掉。
晚上十一点十五分,张丘起身在床铺上坐了一会儿,像是梦游一般摸索着夜间的黑暗,他打开了宿舍的大门走了出去。
与昨夜两人见面的场景一模一样,祁忌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若是昨夜觉得祁忌面目可憎,那么今夜,张丘只觉得祁忌的笑容阴森至极。
祁忌:干嘛不说话,快点告白,我十二点还要赶下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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