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山!”
“这是什么道理?”程锦忍不住转回头瞪着楚睿,楚睿只轻笑了一声,微微打马,往山地高处进而去,待到来到了一处高地之中,程锦方才明白,楚睿所言的看山,究竟是指什么了。
因为站在这高处,分明可以看清,朋门关究竟是以什么样的状态,盘卧在这西北的大地之上。
前后各有依仗,怪不得西凉王敢放一个平西王来镇守朋门关,因为西凉地形的原因,在朋门关北部,是终年积雪压顶的山脉,周边倚靠的是西凉退可守进可攻的城池,就算楚睿攻打下了朋门关,想要西进,也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西凉的国中地形,程锦并不是特别清楚,可如今看着朋门关内这一大片土地,也心中升起了感叹。
程锦赞叹了一声,“这就是看山啊。”
楚睿的视线也是随着程锦的视线看过去,在地图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朋门关外的地形与城池的交错,如今登高,看着远山连绵,雪山片片,也才觉得,真是的视觉之下,需要考虑的东西更多一些。
程锦不懂行军打仗的事情,但还是开口道,“这样的情况下,你打算怎么办?”
楚睿眯了眯眼望向前方,“从朋门关南下,与西凉那边相会,不过,阿锦,我还要留在北方。”
“那我呢?”
“届时入冬,北方过寒,你去西北。”楚睿轻而易举下了决定。
程锦呵呵笑一声,一脸不善地看着楚睿,楚睿刚想教训两句,“你敢将我带走,你信不信,我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这话还真是说得出,做得到,对于楚睿的这种行为,程锦觉得已经不能姑息了,因此也冷冷开口道。楚睿听此,倒也不再坚持,反正到时候,事情定会有定夺,如今与她理论,不管是妥协还是不妥协,都做不得准。
程锦轻哼一声,自然知晓楚睿心中在想什么,本身也不想与他讨论这件事情,却是视线一瞥,不期然看到了崖边横出来的一片淡紫色。
程锦的心中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太远的距离,让她看不清那淡紫色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却是可以确定,那是一颗开了花的树,禁不住咦了一声。
楚睿见她的反应,只开口道,“怎么了?”
程锦也顾不上两人先前还有一段并不算愉快的对话,指着那一片淡紫色,“楚睿,你看那是什么?”
楚睿的目力自然是比程锦要好,只道,“是一株开花的树,阿锦想要?”
程锦只道,“我们过去看看,我觉得好熟悉。”
既然程锦已经如此说,楚睿自是任着她,往那一处而去,待到走近了看清了,程锦的心中升起一抹惊喜之意,忍不住对着楚睿,神色微微激动道,“楚睿,那是紫荆花,不,是最早的生于野的紫荆花!”
楚睿看了看她惊喜的反应,视线再次转向那那一抹开了花的树,开口道,“阿锦喜欢么?”
程锦直直点头,“不,是意外,想不到这里还有这种花,太不可思议了。”说着还往前走几步,欲要将那树枝折下来。
楚睿只得赶紧拉住了程锦,有些哭笑不得,“你站好,我去帮你。”
说着只身形一闪,借着上好的轻功的优势,轻而易举之间已经替程锦折了一枝回来,程锦眼中惊喜未消,看着手中明显比前世所见的品种小了一号的紫荆花,眼中升起一抹怀念。
楚睿顿觉心中一阵不安闪过,“阿锦,这些花,有什么与众不同么?”
程锦扬唇一笑,神色之中已经多了一些平静,将一朵花,摘下来,放在楚睿的手中,“这花,叫做紫荆花,在我们那儿,有绿化的作用,这个词,不好解释,总之,就是我所在的那个城市,街上的每一条道路都种上了这种花,每年四五月的时节,满城都是一片紫色盎然,可好看了,好吸引了周边城市的人过来游览观看呢。”
楚睿听了,只抿唇不语,静静看着程锦,又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一朵紫色的花朵,忽而抬起头来,看着程锦道,“阿锦,日后,我们让全天下,都种上这样的花好不好。”
程锦听此,笑了一声,“楚睿,全天下太多了,在我们家种就好了。”
“好……”
—
西北,拓跋烈的营帐之中,已经接收到了朋门关此此刻的军报,对于四路军屡战屡败,毫无进展的事情,他这个将领,可不像平西王一般自大,觉得四路军真的攻打不了朋门关。
因此看完了朋门关的军报之后,拓跋烈沉声道,“朋门关如今的军情如何?”
来人将朋门关内西凉将士的清醒以及如今流传在朋门关的流言与拓跋烈说了一通,拓跋烈听罢了,却是猛然站起来,“愚蠢!”
“王子……?”来人不解地看着拖把烈。
“楚睿怎么可能会接连将近一个月都在毫无进展地打败仗,如今朋门关我军士兵已经自大若此,待到楚睿真的不想败的时候,就是我们败了!”
来人惊出来一身汗,磕磕巴巴道,“王子,现下……现下该如何?”
拓跋烈想了想如今西北的情况,只道,“本王修书一封,你即刻带去给平西王!”
“是!”
然而,面对拓跋烈的奉劝,看着还在接连惨败的西路军,平西王根本就不放在眼中,甚至,因为拓跋烈如今不在朋门关一带,平西王的眼中,拓跋烈根本就不知此处的情形该是如何的,因此,只当做是拓跋烈小题大做了。
消息传回到西北拓跋烈手中的时候,拓跋烈气得寝食难安,偏偏齐勇与史攻在那个时候,又力大力攻打西凉,拓跋烈根本无暇两顾,而也正是在这样的时候,佯败了一个月的四路军,终于不再失败,在六月初十那一日,开始对朋门关起全面的进攻,直直鏖战两天两夜,而后一举攻破朋门关。
正式瓦解了西凉在朋门关的兵力,逼得平西王仓皇后退,这后世的史书上,对于朋门关一战也只有寥寥数语而已,但是,这场真正佯败了一个月的战役,却是将自大的平西王的军队在朋门关的兵力瓦解得尤为彻底,甚至成为了日后对待此类战事的借鉴。
当然,后代史书,也无不称赞了当时的楚睿在这场朋门关之战中足够的耐力与信心,更是成为了兵家楷模。
朋门关之后,西凉后退的兵马还能依据自身的地理优势而攻与守,经过了朋门关的打败之后,平西王已经不敢掉以轻心,心中更是暗自后悔没有听拓跋烈的话,因此后边的战役,依旧是不好打。
而此时,进入朋门关之后,楚睿的大军就驻扎在了朋门关之中。
此时的西凉皇宫之中,西凉王已经听说了朋门关失守的事情,朋门关是西凉的一个重要的门户,连朋门关都失守了,西凉王不知,接下来的这些城池,会维持多久。
如此一来,年过半百的西凉王,竟然就此病倒了,更是惹得大臣们焦急不已。
殷含之正在殿中照料已经病倒了的西凉王,于她而言,西凉王病倒了是一件好事,只是……想起如今楚睿已经进入朋门关,她的心中只有一种拨云见月之感,顿觉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只是,想起上一次伏击程锦之后只留了一条命回来的人,以及带回来的话,殷含之便觉一阵屈辱,便是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西凉王,也觉得碍眼了许多。
殷含之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再看西凉王,只转身,离开了内殿。
而此时,朋门关内,程锦也接到了南弦带来的西凉王因为朋门关失守而病中的消息,与楚睿说了这一件事,又顺带提起了如今南弦与孙宛白的事情,末了还不忘问一句,“你觉得如何?”
楚睿似乎是想了一下,“老梁国公不是迂腐的人,南弦与孙大小姐自然可以。”
“唉,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宛白。”
楚睿又看了程锦一眼,沉默了一瞬,而后认真道,“阿锦,我只知道你。”
程锦先是一愣,而后有忍不住了乐了,“甜言蜜语,哎哟,可我就是喜欢听!”
楚睿见她如此,只唇角微微勾起,孙宛白究竟是如何的一个人他不知道,但是,程锦既然已经如此信任,他自然是相信程锦的。因此,只站起来,拉起了程锦,“阿锦,我们在关内走走。”
攻入朋门关之后,处理战场的事情一直是萧力在打理,为了后续的事情更为顺利一些,楚睿已经严令要让朋门关内的百姓生活恢复正常,因此,如今也当是出去走走,进行视察的时候了。
程锦顺势站起来,双眼弯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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