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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退圈明星的自白作者:kaiji

你这,祝拾肆悟到方书云的用意,你怎么不弄两块砖?我也是个战斗力啊。

我比你壮,拿着砖头更唬人,真要出事了你去报警,你跑得快。

不会这么凶险吧

祝拾肆迟疑的语气透露着不确定,方书云安慰:这只是最坏的打算,有备无患。

*

孟姐,孟姐这座买单!

海棠小吃店里坐了五个脸红筋涨的赤膊男人,喧闹嘈杂的划拳声盖过了另一桌老顾客的声音,老顾客喊了孟棠几下,她才注意到这边。

不好意思,一共六十二,收你六十。

孟棠数着围裙兜里的零钱,抱歉地笑着,头上的吊扇嗡嗡狂转,吹乱了她的头发。

今晚本不算热,但划拳的男人们要求开风扇,风吹飞了无数的餐巾纸和一次性手套,他们不以为意,大喊大叫喝着酒。

老顾客瞥了对桌一眼,低声道:孟姐,真难为你了。

砰!啤酒瓶重重叩在桌上,对面纹着下山老虎的肥壮男人鼓着门神般的眼睛,对着老顾客,脸上绛红的横肉一抖,油嘴开口就是个操字。

孟棠赶紧挡住老顾客,堆着笑脸把他送到门外,后面嚷起来:老板娘,给哥几个加菜

这是菜单。

孟棠走过去,用菜单把自己和这桌人隔出了一点距离,坐在桌边的圆脸男人将菜单一抓,故意献丑似地,对着绿豆小眼,几乎埋到菜单上,摇头晃脑,怪声怪气叫道:哟,这啥字儿呢?老板娘,你家出了个高材生,好儿无孬母,您给弟弟念念?

围挤在四人桌的其余几人哄笑,满头大汗,酒气熏天。

这是炒韭菜。

韭菜?那可是道好菜,韭菜壮|阳!

圆脸男人眼睛咕溜转,在孟棠身上瞟来瞟去,孟棠的白脸涨红,一桌男人笑得更欢,汗臭烟臭和酒臭扑面而来,孟棠拿了菜单要走,被纹着下山虎的肥壮男人搂住腰,差点坐到他腿上。

来,跟哥喝一杯,这个月的管理费就免了。

孟棠吃力地挪开他的手,扶着桌沿站稳: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别这样啊,我哥什么女人搞不到,偏就看上你了,你也不是啥小姑娘,害臊什么?

圆脸男人迷瞪着眼睛往孟棠领下瞅,黢黑的手朝孟棠纤瘦的腰上半推半揉去,一下将她搡回了下山虎怀中,下山虎抱着孟棠,浮着油光的厚唇凑向了她的颈项。

放尊重点!

孟棠情急,一掌打在下山虎的鼻子上,啪,像扇了个耳光,男人倏地恼了,抓起孟棠的头发,粗声大骂:你他妈一个出来卖的寡妇还想当贞洁烈妇?哥们之前没被你那短命的男人整,今儿个偏要你陪!

下山虎拧着孟棠的脖子往她嘴上亲去,圆脸男人在旁边带头鼓掌起哄,孟棠被男人擒住,动不了,眼眶生生憋出泪来。

正当他的厚唇要得逞的时候,下山虎嗷地惨叫一声,一下睡在了烟头和浓痰密布的地板上,抱着自己的后颈肉在滑腻的地上打旋。

妈,没事吧?祝拾肆把孟棠扶好,将她推到店外,快去报警!

回头,方书云已经拎着凳子和其余四人混战开来。

他们刚骑车到门口,就看见孟棠被一桌纹身流氓骚扰,其中一人还是跟他们有过节的圆脸男,方书云顾不上拿板砖,直接抓着下山虎的脖子把他摔到了地上。

祝拾肆冲回店里,圆脸男擦肩跑了出去,方书云被踢了两脚,眼镜被打飞,祝拾肆来不及疑惑,抱起店门的灯牌朝三人砸去。

桌子倒了,碎玻璃和红油洒了一地,地面很滑,方书云趁机抓着凳子把其中一人抵到地上,那人一屁股坐到下山虎的腰,下山虎刚要爬起来,又睡了下去。

快走!

祝拾肆从侧面给了袭击方书云的人一拳,拉着方书云往外跑,地板打滑,两人趔趄跑了几步差点也摔地上。

突然,祝拾肆的右臂一下使不上劲了,面前多了个人,抬头一看,圆脸男两手握着钢棍。

短暂的麻木后,右臂痛起来,圆脸男正要朝祝拾肆挥第二棍,方书云挡住祝拾肆,一脚把圆脸男踹到了店外。

钢棍乓地落地,两人扶持着对方往门口跑去,方书云向前栽了一步,鲜血顺着额头流向眼睛。

这一刻,方书云懵了,祝拾肆也懵了,下山虎站在方书云的身后,抓着一个碎掉的啤酒瓶狞笑。

老子不给你开瓢,你他妈不晓得这条街是老子的地盘!

之前围攻方书云的三个男人也从一片狼藉中站起来,钳制住他的手和腿,拳脚密密麻麻落向方书云的后背。

快快走!

方书云半跪在地,双眼被血和汗迷住,艰难半睁着望向祝拾肆,祝拾肆攥紧拳头,一言不发走向门口,男人们尖笑起来。

臭娘们跑了!哈哈哈哈,怂比一个!真他妈孬种!

方书云模模糊糊看见门口没了祝拾肆的影子,安心地舒了口气,流血的脑袋在此刻剧痛起来。

忽然,暴怒的吼叫和混乱的殴打接踵而来,方书云被松开了。

哧。

是锐器割破空气,刺进皮肉的声音,短促,急速,带着湿润的腥味。

方书云擦去眼前的血,下山虎跛着脚跟其余三人蹿了出去。

满布着烟头、浓痰、碎玻璃和红油的地板上,祝拾肆一动不动躺着,他的左手握着那块长了青苔的红砖,右颈插了把小刀。

头上的吊扇呜呜吹着,立起的刀柄一晃一晃,方书云上一次见祝拾肆像这样死了般平趴在地,还是他高一跑一千米摔倒的时候。

*

警车来了,救护车也来了,狭窄的沿江小路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祝拾肆在被送到医院之前是有意识的,只是脖子痛得厉害,脑袋不灵光,眼皮也睁不开,便不说话了,安静地等死。

他走到店外,从方书云的包里拿出砖块的那刻就豁出去了,死就死,他不怕,唯一担心的是孟棠,自己死了她会多伤心,以后又有多少人来欺负骚扰她。

祝拾肆慢慢想着,哭了出来,等从救护车下来的时候,他睡着了。

醒来,第一眼看到粉刷得雪白的墙,第二眼看到方书云坐在椅子上打盹,第三眼

方书云?祝拾肆把目光移回方书云身上,他的头发剪成了板寸,头顶贴着纱布,穿的是校服,没戴眼镜,书卷气没那么浓了。

方书云。

祝拾肆仰着头叫他,喉咙干得不行,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裹着石膏,左手打着点滴。

嗯方书云迷迷糊糊回了一声,大概又睡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起身跨到床边,感觉如何?

我不知道,我以为会死,结果祝拾肆迷惑地看向身边的石膏。

方书云解释道:你的右臂被打断了,耳朵下面的刀伤缝了几针,幸好没刺到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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