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制造纸人根本不费什么精神力,别说一个了,就是丢了千个纸人,对一个普通的除妖师精神力的消耗都是可以忽略不记的,更何况是南宫问。
所以他一向也懒得去将纸人上的精神力收回,在他看来,有收回的功夫,还不如好好的去修炼提升的精神力多,当然这也是除妖界多数人的做法。
由于没有养成查看作废纸人上精神力的习惯,南宫问自然也不会刻意去关注这些。
但董霏就不同了,就因为他这一细心的行为,终于让南宫问发现了不妥之处。
纸人上残留的精神力,对于一个除妖师来说自然是微不足道的,而且由于精神力特殊的属性,除了同根同源之人,旁人一旦吞噬会与原有的精神力打架,可能导致精神混乱。
而且精神力作为身体的一部分,一旦有这种情况,原主就能立刻察觉,所以这些东西也就成了无用品,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人或一鬼会为了这么小的利益去冒如此大的风险。
就算真的收集了,又都是同根同源之人,将不需要的精神力让给他又能如何,说不定未来自己身边就能多一名同伴。
但也正因为如此,南宫问和董霏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一号上残留的精神力没了,南宫问却一点都没感受到。
这很不正常,甚至说,这已经非常严重了,如果这人能屏蔽掉精神力与原主的联系,那么无论他吞多少精神力都不会被人发现。
如果他只满足于此还好,若是野心进一步膨胀,开始直接吞噬修行者呢?
那后果将不堪设想,试问,连南宫问这一南宫家的准家主都发现不了他,那这世间还有人能够发现他。
董霏和南宫问二人对视一眼,均看到了二人眼底的沉重。
联系一下这部分精神力,试试董霏不紧不慢的说道。
南宫问:好!
顺着延伸出去的精神力,南宫问尽可能地查看那一缕精神力地去向。
半天,南宫问的脸色越来越沉重,可那一缕精神力却没有丝毫动静。
董霏也察觉到了不对,阴着脸,没有动静?
南宫问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石沉大海!
董霏迟疑地问道:你确实是石沉大海,而不是反击?
南宫问揉了揉自己散乱的头发,有些烦躁的说道:我还没蠢到连这个都分不清。
董霏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你试试,法阵的灵力还在吗?
南宫问将手按在那不足一指的木棍上,充盈的灵力慢慢灌满整个法阵,可结果却依旧令人失望。
南宫问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反应!
董霏思索了一会儿。
不光是阵法,甚至连压在阵法下的东西都消失了!南宫问皱着眉头,会不会有人早我们出手了?他不确定的说着。
董霏的手指微微点了两下,这事先压着!
南宫问收了五号,没那么严重吧!李前辈还在学校任课呢!万一是她呢?
董霏瞥了一眼南宫问,向宿舍走去。
刚刚就我们两人时,你说了什么。董霏洗了一把脸,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
南宫问正在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没什么!
董霏收拾完毕,朝着床铺走过去,眼睛随意一撇,就见南宫问的桌面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本高中数学,和两本练习题。
你不睡?董霏有些差异的问道,之后又想起了什么,笑了笑,拉开被子。
他们彼此太熟悉了,只看董霏的反应,他就是知道董霏理解,自己因为做梦的原因不能睡觉,可嘴上皮道:要睡也行,但是得搂着你。
董霏翻了个身。
第二天,当董霏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南宫问正打着哈欠要去睡觉。
董霏就要去换军训服,看着南宫问这个样子不禁轻笑,军训还好说,过两天开学怎么办?
南宫问一头栽在了床上,挥了挥手,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睡个好觉。
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把窗帘给我拉开吧!。
董霏却低头从枕下取过一块玉佩,塞在了南宫问手中。
南宫问转过头,不解的看着董霏。
董霏却伸手摸了摸南宫问散乱的头发,拿着这块玉佩,如果害怕就摔碎它,无论在梦里还是现实,我都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之后又看了一眼闭合的窗帘,柔声道:窗帘就不拉了,无论怎样梦里是好是坏,你好好睡一觉,军训也不用管了。
南宫问右手紧紧握着玉佩,几乎都要被他捏碎了,头深深的埋进枕头里。
董霏悉悉索索收拾东西的声音缓缓地飘进他地耳道,很轻,似乎是怕打扰到他休息。
直到极轻的一声开门声传来,南宫问才压着嗓子问道:你会后悔吗?
董霏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我该后悔什么。
我现实梦境不分,你就不怕有一天我会分不清现实,要了你的命。南宫问沙哑的声音隔着布料,模模糊糊的传来了。
谁知,董霏却在听了南宫问的疑虑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南宫问急了,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我说的是真的,我真怕我有一天会
那你上次将我的命取走了吗?董霏嘴角微微弯曲,一双墨黑色的眼睛中写满的全是笑意。
南宫问哑然。
如果说这个世界有谁能压着你,那只能是我董霏淡淡地说着,也只有我,才能压着你打。
明明是让人感动的能哭出来的场景,可不知道为什么,南宫问突然很想打人。
什么叫只有我一人能压着你。
靠!南宫问满头黑线。
虽说董霏要表达是他的能力比南宫问强,这点他自己也承认,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很不爽。
直到门口传来轻微的落锁的声音,南宫问才猛地坐起。
南宫问手中还捏着那块玉佩,是用上好的玉料雕成的,入手感觉很好,带着一丝温热,也不知道是董霏尚未散去的体温,还是玉料自身的温度。
整个玉佩上面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身子微微突出,仿佛随时都会冲破限制飞跃而出。
南宫问粗糙的拇指沿着龙身的纹路一点一点的摸索了过去,就像是在摸那人个人一样,细致而又专注,一双眼睛中仿佛盛着无尽的柔情,却始终无处安放。
他将玉佩轻轻端起,深情的落了一个吻。
面上露出的,却是苦涩的笑容。
或许我也只能用此种方式了,南宫问近乎悲痛的想到。
南宫问将玉佩抱在怀中,沉沉睡去,越是痛苦的时候,就将手中的玉佩攥地越紧,什么时候手上被勒出了两道红印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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