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弥音点头。
既然无事,那便去修炼吧。
今日不想修炼。
慈姑道:这是为何,可是有什么心事?无论有多大事,过去了那便要学会放下,如此才不会停滞不前。
弥音道:不是的慈姑,我只是心中有些迷惑。
一旁的藤舒走了过来,手中孩子啃着果子,询问道:你有什么迷惑啊?不放说来听听先。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花君为何整日里都不走出花神殿,不是在殿中,就是在书房,也不同我们说话了,看起来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藤舒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说不准,花君是在闭关。
那林音呢?花君不是对他很好的吗
住口!慈姑身影晃了晃,手中的花蜜差点掉落在地,看着弥音警告道:以后不许再乱说,更不许再提林音。
为什么啊?弥音不解。
没有为什么,难道我的你也不听了?你只要照做就是。
是待慈姑离去,弥音这才松了一口气:平日里也很少见慈姑如此凶的对我说话,今日是我说错了话吗?
好了弥音,你就别瞎想了。藤舒劝道:既然慈姑都如此吩咐了,你我照做就是。想必其中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嗯,可是我突然觉得好冷清啊。
这不还有我呢。
也是。弥音略显失落的说道:如今,林音不知身在何处,姐姐不在了,西竹姑娘也不在了,还有那个可恶的肃尘,竟然叛离花界,害死西竹,随炎灵儿去了神羽族。
藤舒想来亦是气上心头:西竹姑娘如此好,不仅心灵手巧,人也善良活泼,竟然被那神羽族公主,和她身边最信任的人害死,真是为西竹不值!
也不知那肃尘心中可有后悔,害死对他最好的人。
这种人,就该让他后悔内疚一辈子,永远都睡不到一个安稳觉!
弥月叹息:想必林音心中一定是伤心至极。花君弃他,他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一个被另一人亲手害死,一个早已与他离经叛道,不相为谋。
微风拂过,花香飘入殿中,亦是显得无味。
参见二殿下。门外传来仙娥的声音。
雪海一袭不染风雪般的模样,静声步入殿内,见花君并未回头看他,定然是在为林音的事情暗自伤神,便上前准备慰问一二。
你来了,雪海。
我还以为花君神游天际,并未看到我呢,看来是我多虑了。
如今,能与我说上两句话的人,也唯有你了。在这殿中沉坐了整整三月,他抬起略有些憔悴的面容,看向殿外漂浮的流云,自叹一声。
凡人不都说,一醉解千愁,不如今日我同你一醉方休?或许你的心中会好受一些。
我对不起林音,是我对不住他
花君,你别如此说。你也是为了他好,亦是想让他活着。
谢清涯沉默不语,颓然起身,飞身一把拉过雪海,二人御风向云间穿梭,身影掠过层层行云向凡尘方向飞去。
雪海一惊,连忙问道:花君,你这是作何?可是要下界去。
谢清涯没作答,片刻之后,二人来到落涯岭,从前他同林音生活过的院子中,一切如旧,温存不改,仿佛还发生在昨日般。
这里,便是林音居住的地方?
坐吧。谢清涯挥袖拂去菩提树下的残叶,挥去桌面上落下的尘埃,撩起华服衣摆坐了下去,并且拿出林音曾经赠与他的那几坛酒。
他脑海中清晰的回应着林音那夜对他说的话,他说他只有这些,今日全给了自己,让自己莫要嫌弃,如今看来,他确实是什么都没了,都是因遇到了自己,才害得他如今一无所有,被囚于寒狱冰湖水底。
雪海倒也没觉得此处是深山老林,反而别有一番景致,也跟着坐在桌前。
此处很是清幽,不谙世事,果然是林音生活过的地方。
雪海,你可觉得是我无用。是我害了他,我没能护着他,反而让他一次次落入险境,天宫会审,千夜幻林,寒狱冰湖,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受尽伤害,你说若是他没有遇到我,亦或是我从未对他动过心,是否就不会这样了!
雪海端起眼前的酒一饮而尽,辛辣中带着淡淡的苦涩,前说道:你和他之间确实相差甚远,你是花君,是花界之主,而他却只是这落涯岭一小妖。遇到你,许是他平生得来的福气,但若爱上你,那便
那便是什么?谢清涯迫切的问道,心中却已然知晓答案。
雪海叹息道:便是他命中难逃的劫难。
谢清涯端起眼前的酒,沉思片刻,却又徒然放下:或许,待过些时日,我可以再次向天帝陛下求情,他何错之有,不该留在那凄寒孤寂之地。
此事还尚未平息,花君切莫冲动行事,待风平浪静之后,或许我亦可以向君父求情。
雪海,得此友,我此生亦是满足,竟不知如何感谢你了。
花君切莫同我客气,若你当我是挚友,那便不用提感谢之类的话语。停顿片刻后,他再次说道:只不过,此次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告别?雪海你是要去往何处?
雪海淡笑回道:一些小事罢了,南海且有鲛人作乱,我乃天族二皇子,司水神,掌管四海,自然是要亲自前去平定南海之乱。
那今日这酒,便全当是为你践行了。谢清涯再次端起酒杯,与雪海的酒杯碰撞在一起后一饮而尽。
此酒果然是林音亲手所酿,带着淡淡花香,入喉辛辣甘苦,回味却是漫长清甜,便如人生一般,总是要先苦后甜,才会品得其中滋味,倍感珍贵。
心中有了牵挂,便才会觉得此生如此漫长,思念,却不得相见,每一刻都是对彼此的煎熬。
他又开始思念林音,酒意越浓,思念越深
岁月流逝,寒狱湖底,幽暗不见天日的四面冰墙下沉沉睡着一个少年。
洁白如雪的披风上落满冰霜,少年纤长的睫毛和如墨长发亦是被寒霜沾染,年少的面容如纸一般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白的吓人。
八年了。
林音颤抖着睫毛,缓缓睁开湿润的眼睛,他在这昆仑山寒狱冰湖已经整整八年了他没有死,亦没有疯,而是习惯的此刻的孤寂,心如止水。
这八年,他无时不刻的思念,却始终止步于思念,因为他等的人,从未出现在他的眼前。
一次次的梦境,一次次幻觉,将他从希望中唤醒,彻底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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