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跃锁紧眉头,语气又沉又硬:你真的做?
林筱莫名其妙地瞪他:不是你说想做疏导的吗?到底做还是不做来个准话?
听到他说的话,陈临跃的眼神更加幽暗。他一手按住林筱的肩膀,把脸靠了过去。
林筱:不,他不躲,他为什么要躲?
陈临跃靠近了一小节距离就停住了,空气安静下来,在安静到两人尴尬之前,他开口道:做疏导也会对向导的身体有负担,不管是去协助研究还是疏导,你都答应的这么轻易,对自己的身体很有信心?
林筱想摊手,但是一只手被握着,只好摊另一只手:喂,想想我是因为什么才弄成这样的啊?
陈临跃脸上的表情瞬间微妙。
林筱继续说:如果你在当时的情绪不那么激动,现在也不会这样。
陈临跃的唇线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使出最后的倔强:总之,你要完全恢复身体后再去。
林筱在心底默默叹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恋爱会使人降智吧?他一字一字地说:早点找出克服SK结界的方法,你们就能早点攻下B城,甚至早点结束战争。他略微仰起脸跟他对视: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吧?
陈临跃瞬间松开他,站直了,用手遮住眼睛。良久,他低低地笑了,笑声里竟有几分悲凉。
林筱以这孩子还好吧?的目光望着他。
陈临跃笑完,放下手,眉目间的犹疑已经消失。他说:你要值得我相信。要让我相信你不会再次垮掉,那种回身一看自己向导人事不省的感觉,他不想再体会。
林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微微一笑,整个人都显得柔和:好。
其实,他能感触到他担心的情绪。
陈临跃忽然坐上床边,按住林筱后颈,呼吸扑在上面。这个敏感部位被触及让林筱下意识防备,然后就懵了。
陈临跃的双唇微凉,气势不容抗拒。两人的信息素交融在一起,有种难以名状的愉悦感。林筱不自觉地放松了身体,察觉到这种变化的陈临跃反而变本加厉
事后林筱靠在床背上思维放空,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自己的反应真丢人!
一天之后,林筱去行录那边协助研究。虽然他信誓旦旦说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数,然而很可惜食言了。
☆、哨向14
屏幕上显示的是模拟室里的情景。林筱一个人背对着他们站在摄像头底下,他的前方出现一只青色而华丽的鸟。那鸟仰头高声鸣叫,冲着对面墙壁上的一片黑色。
行录紧张地盯着小屏幕上不断变化的数字,忽然,某个数值变了。紧接着,屏幕上画面闪烁,机器里某处传来刺啦刺啦的杂音。
停!停!停!快停下!行录高声喊道,双手飞快按着键盘。其他人员也来回跑动,想把机器停掉。
林筱忽然倒在地上。
行录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他急忙停下程序,打开门,和几个医护人员冲了进去。那几名医护人员迅速查看林筱的情况,告诉他这人是由于精神力使用过度晕倒的。
行录捏捏眉心,脑子里像装了块沉重的石头。
林筱睁开眼睛,看清周围熟悉的装饰。他又回到医护室来了。稍稍感慨一下自己最近怎么跟病床这么有缘,他转动眼珠,瞅到床边的凳子上开坐着一个人。
没有椅背的凳子,行录坐的笔直,脸上是少有的凝重。不过当林筱的目光转过来时,行录的脸色缓和了,变得像往常一样带着令人放松的亲切。
林筱警惕地看着他。出于向导的能力,他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令人不太好的感觉。
行录温和地说: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能不能换个词?
头疼不疼?
不疼。
眼睛看不看得清?
没问题。
累不累?
林筱张着嘴,顿了下,如实道:累。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随后,行录笑了一下,说:抱歉,是我们太着急了。
林筱轻轻摇头:我懂,不用抱歉。
行录站了起来,脸上的温度略降。林筱的目光也随着他升起,眼睛里闪过一丝凉意。接着,行录以带着十二万分真诚的声音向他大致讲述了FZ军的组建原因以及是如何艰难发展到现在的。林筱静静听着。
【为什么要让人家这么惨啊?系统?】
【不惨就不会进行反抗就不会有FZ军不会有这个世界了啊智硬宿主。】
【不,你片面了。就拿X国的历史来说吧,那些人里也不乏出身优越却主动跳出来的!】
【您确定我们要讨论这个问题吗?】
【不要讨论了。】
行录说的投入,眼眶都红了。林筱不忍再听下去,让他打住。
不好意思,那个,我想你说的不该是这些吧,行录?
行录无声地深吸一口气,望着林筱,削薄的双唇动了动:我们想要胜利,不,必须要胜利。
嗯
所以,SK结界必须破掉,并且要尽快破掉。
林筱眨了下眼,他知道时间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现在破过YK结界的只有我一人,只能从我身上找方法。但是你们的技术有限,做不出真正的YK结界。
行录说:我知道。所以只能请你在实验中尽最大努力,我们对不起。
林筱稍稍歪头:道歉干什么?
我和其他人研究过后认为,凭你现在的状态去实验,消耗的精神力会超越你的承受范围。
哦
【我,林筱,莫得感情。】
实验结果出来后,你的精神力有大概率无法再使用,甚至你可能会死。
林筱脸上的神情空白。
沉默了几秒后,行录向他弯下腰,鞠躬。
以下是我自己的意愿我们必须要赢,无论如何。所以,请你
最后两个字的音量不大,它们出来后,屋内的空气似乎在瞬间变得冰冷凝滞。林筱缓慢地呼出一口气,轻轻冷笑了一下。
对不起。行录依旧弯着腰。
林筱以轻松的语调说:不行啊,我不能死,我死了这个世界就完了。
行录:
即便谈话的结果是这个,行录依旧委婉地转了话题使两人不至于太尴尬,但是他走的时候没回头看一眼。
屋子里又只剩他一个人了,周围是单调的白色墙壁。林筱慢慢凝聚身体里的力气坐起来,却听门外传来三声敲门声。胳膊上一脱力,他又躺了下去。
林先生,陈先生留给您的茶。
林筱默默躺好,心道留茶是什么鬼,随后道:进来。
警卫员进了来,低着头,将放着茶水的盘子放在床头的桌面上,低声说:请趁热喝。
林筱躺着瞄了他一眼,看不见长相,不过个子不高。他说: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请好好休息。
警卫员退出去了。
林筱微微舔了一圈嘴唇,他还真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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