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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后我渣了龙傲天[穿书]——明韫(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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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他踌躇满志第一次握剑时,也不会想到自己练了几百年的剑,自己的毕生骄傲所在,一样争不过天劫。

最后叶非折没有笑,也没有发怒。

他对千岁的态度很耐人寻味,若非是低敛的乌睫看不清眼中神色,几乎就要像是对待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人那样沉静熟稔:

不是值不值得的事情。

叶非折平静陈述道:那是我欠他的,我该做,该去还他的事情。

若不是他,楚佑也该像原着中那样顺风顺水,怼天怼地,一路飞升。

可偏偏出了一个他,欺骗楚佑的真心,玩弄楚佑的感情,利用尽了楚佑一切可利用的,最后出来一个四不像的祸世。

没有祸世的狠心,也没祸世吞天噬地的风光。

却有祸世的劫难,和有正常人的感情。

假如楚佑能像历任传说中的祸世一样坏个彻底,固然泯灭人性,好歹还有祸害世间,退避不及的威严派头。

假如楚佑能像原着中一样自律个彻底,冷漠个彻底,固然步步艰难,好歹还有仙途坦荡,人人羡艳的光明前程。

可惜楚佑两边都不沾,却要用一个普普通通该有的心,该有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去承担祸世的六亲断绝,去承担天道的天诛雷罚。

这一笔笔账算起来,都该怪他。

回不到过去扭转乾坤,至少也该在现在力挽狂澜,还楚佑一个他应有的前途未来。

千岁眨了眨眼,也慢慢地逼退眼眶里的泪意。

他眉目隽丽,神情也如叶非折一般的沉静锋锐,唯独眼睛血红,似魔似神。

两人谁都不肯相让两步。

像是最互相了解,也最针锋相对的两个人。

千岁低低说:你疯了。

叶非折坦然道:是疯了。

他们好像在心照不宣之间,打破了最后的那层玻璃,只剩下坦坦荡荡,全无秘密的两个人。

千岁也因此抛开一切的患得患失,凝视他道:我不会让你过去。

叶非折微微笑了一下:这可由不得你。

他最后一截话音,淹没在了乍然扑来的雷光里。

那甚至已经不能说是雷霆。

那是一片汪洋雷海,是天际倾下的无边巨浪,无妄天灾。

神尊山洞所在的山峰在苍茫荒原中已能耸得高耸壮阔,起伏不绝。

然而在雷光衬托下,依然渺小成了不起眼的一角。

全西荒的人,全西荒的妖,都能看得见雷光,看得见乌云。

却不会去计较雷光所在在那里。

那对他们,对雷霆来说都无关轻重,微不足道。

更不用说是被淹没在雷霆里的人。

四方宗主望着雷霆怔怔出神,口中喃喃念道:天道之下皆蝼蚁

他少时也曾暗自不屑,暗自以为是哪个穷酸修士说出口,来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言语。

就连四方宗主接任仙首之位以后,也只把维护此方世界的规则秩序,当作为人而做,而非是顺天之行。

天道对他来说,就和这座山是一回事。

四方宗主知道有天道这个存在,知道天道存在有其道理,可天道对他来说就像是杵在那儿的一座山,知道这回事就行了,两不相犯,没那么多推崇敬畏,没那么多真情实感。

直到今天接触到祸世雷劫时,他才恍惚地生出了种震撼感。

原来真的是天道之下皆蝼蚁。

天道要你生则生,天道要你死则死。

好好一个活人在雷海之下尚成蝼蚁,何况是一片轻如鸿羽,薄如雪片的刀光?

叶非折回答完千岁之后,再无言语。

他的刀光替他说尽了一切该说之言,说尽了一切未尽之语。

千岁呼吸一顿。

叶非折没想过千岁忧会拦在他身前,千岁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剑指叶非折。

然而千岁不是狠不下心。

叶非折的生死在那儿时,他比谁都狠得下心,比谁都下得了手。

千岁忧虹光一动。

饮血无数的煞器终于现出了它应有的能为。

铺张,锋锐,无所不斩。

昔日握在玄山仙首手中的神兵也有了它真正的傲气。

如同叶非折所说。

要做最快,最强,最利的一把剑。

要做世间最好的一把剑。

可惜这把剑对上的是他昔日的执剑人。

所以如长虹与日争光的剑光不能动叶非折,如雷海汹涌而来的剑气不能动叶非折

最后那泓直指他面门的剑刃不能动叶非折。

叶非折总算轻轻抬了一下眼睛。

与他的眼睛一起动的,有他的手。

满天的雪光与他们身后的雷海交相辉映,映出璨璨然,雪雪亮一片浩荡天光,宛如是再现了存于宇宙中的银河。

宇宙里忽然出现了一抹红。

叶非折红袖带起刀光。

紧随那抹格格不入的鲜红颜色而来的,是刀光。

固然那抹刀光和银河里所有颜色都差不离,一样璀璨,一样浩瀚,也一样银光闪烁。

但意味终究是不一样的。

它就是死气沉沉里的那个意外,是在日升月落的星辰轮转来,偏要来插一脚的煞星。

是打破所有常规,所有已知的未知可能。

刀剑终于相撞。

煞星也终于撞上了银河最中央,最不容挑战的权威。

然后身在西荒的修行者,眼睁睁看到那厚厚的一团乌云里,仿佛掺了零星几点如银似雪的光晖,点缀得天幕也亮堂几分。

叶非折和千岁一场交手说起来繁琐,看起来惊心,实际上不过是短短一两个眨眼的功夫。

毕竟凡人怎么能推测得出来行星飞行,推测得出来宇宙运转的速度?

千岁面色一瞬间难看下来,金纸般不正常的苍白之色,取代原先通透的玉白。

他看着叶非折的红衣并刀光翩然而去,自己却无力阻拦。

至始至终袖手旁观的宿不平终于伸出一只手,横在千岁前面,免得他进一步发疯: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寻叶非折做我的刀主吗?

千岁一点都不想理他。

叶非折的根骨,叶非折的性子,叶非折的骄傲,本就是天下刀剑,最想找的本命主。

叶非折连他千岁忧的剑主都做得,莫非还做不得他不平事的?

笑话。

千岁就想那么硬气地告诉宿不平。

但他到最后,茫然将眼睛转向宿不平,张了张嘴唇,还是模糊拼凑出一句:为什么?

宿不平也就顺势告诉他:因为叶非折没有敬畏,也不认命。

凡人敬鬼神,修者敬天道。

子女敬父母,父母敬祖宗。

人生在世,哪能没点敬畏的东西,又哪能没点压着你膝盖,按着你头,让你不得不敬的东西?

所以宿不平在众多的兵器,众多的刀剑里,是个异数。

虽说刀比起剑的君子之器来说,要凶悍许多,但这种凶悍,也是冲着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发泄的凶悍。

宿不平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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