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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后我渣了龙傲天[穿书]——明韫(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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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个好机会,他静静想。

兴许自己能借着这个机会,除去自己身上的祸世血脉也说不定。

如果让旁人知道楚佑这个想法,指不定以为他是被天雷打击得太狠失了神智,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只有楚佑自己清楚,他此刻再清醒不过。

祸世给他带来多少好处,楚佑心中明白。

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祸世将他从一个一文不值的微薄少年,变成了真正名动天下,也有资格站在云端俯瞰世间。

楚佑甚至是感谢祸世血脉的。

因为相较于祸世所带给他的好处,那些他付出的,日日夜夜被阴煞侵体的苦痛,徘徊在入魔边缘的挣扎,都是无关紧要的代价。

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发疯的,一定要和祸世血脉对着干的,水火不容的执念。

只是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无从选择自己出生,也无从选择自己去向,毫无筹码的少年。

手里握着祸世血脉,握着足够叫人动容的力量时,总是不免再贪求一下。

譬如说楚佑此刻。

他被笼在雷光之下,水到渠成地生出了一个念头来:

自己是不是可以尝试着借着雷劫除去祸世血脉?

自己是不是可以尝试着摆脱局中步步推动的手,摆脱萧姚的觊觎,摆脱世人的憎恶,重新来一遍?

哪怕是从一无所有开始,楚佑也乐意。

因为那是真正地为自己而活。

他踏出的每一步路,都是随着自己的心,去他想的方向。

楚佑垂眸之间,指尖涌上越来越多的祸世本源气机。

他体内被他镇压多时的阴灵终于拼尽最后几分气力出声,躁动难耐,声音嘶哑不安:你疯了???你以为自己舍去祸世血脉金蝉脱壳,你能剩下什么?

阴灵自从被楚佑融合在神魂后,一直阴魂不散地和他神魂做着博弈,看看谁能压倒谁,取得祸世血脉的掌控权。

可惜阴灵空有满腔设想和抱负,却一直被楚佑压得没有说话的力气。

真是叫人唏嘘。

楚佑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若是有人在他咫尺之侧,恐怕会惊讶发现这位常年冷峻不化的年轻人,如今的意态竟是少有的温和释然。

楚佑从没和阴灵好好地说过一句话,一向都是饱含猜疑忌惮与防备。

他现在的变化,并非是因为打算放下成见,与阴灵玩化敌为友,坦诚相见那套把戏。

而是楚佑知道,在这场旷日持久的较量中,自己真正赢了,也放下了。

于是阴灵不再能成为一个让他正眼相待的对手。

我知道。

金蝉脱壳舍去祸世血脉哪有这般好舍,天雷又哪有这般好蒙骗?

除非他甘愿一同舍下与祸世血脉息息相关的一身修为,甘愿遭受重创,从头来过。

可我还有我自己。

再坏不过是从头来过。

这比他所有经历过的,身不由己的处境都要好得多。

至少是他的意愿,也可以由他自己走。

楚佑!!!

阴灵声音气急败坏:祸世血脉传承日久,从来没有想动手毁去祸世血脉的人,只有祸世血脉不认的宿主,你莫非要动手当这个罪人?

那就由我来第一个。

那道声音兀然尖锐起来,仿佛歇斯底里一般尖叫道:我不同意!

楚佑表情复归为冷淡。

他气息渐渐衰微下去,人却根本无法忽视。

阴灵看他时,油然感到了一阵的心惊。

它觉得自己好像看到在凡人口中被装点的无比壮阔华丽的神山长河,仙宫寒台,和高高居于其中不染尘埃的神仙中人。

无论哪样,都是高高在上,都能漠然地断人生死。

由不得你。

的确是由不得它。

因为祸世的血脉本源被楚佑抽调出一个七七八八,阴灵头晕眼花之间,失去它所有的意识。

它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总觉自己像是看见一片奔袭而来的红衣衣角。

刀光如雪碎雷霆。

而红衣孤身赴高崖。

叶非折明明带着萧姚那么大一个人,然而任何人见到他的第一眼,只会看见一身红衣,一把刀,映在灰沉沉的天幕下,抗在璀璨雷光里,也站立在猩褐似血的土壤上。

浓墨重彩,惊心动魄。

阿折!

在这种时候唤出这个名字时,楚佑只觉得自己心跳不自主快了两拍,连说话声音里都带上百年难遇的两分惊异。

他甚至无暇顾及向自己冲来的雷霆:你怎么会来此地?

楚佑无暇去听,也顾不上叶非折怎么说。

他平生头一次生了一点悔意,一点害怕。

他想借着雷劫彻底毁去祸世血脉的想法大胆,稍有不慎,就可以身死道消于雷劫下。

但楚佑也不怕。

他活了这十八年,最轻贱的,最豁得出去的,就是自己的生死性命。

他自己做的决定下的赌注,在雷劫下无论是侥幸生还,还是尸骨无存,都是他应有的结局,楚佑都能坦然以对。

但是叶非折不行。

他声音竟和那个无能狂怒的阴灵有了一丝微妙的重合和颤抖:你不怕死吗?

隔着震耳欲聋的雷声,亏得叶非折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叶非折振袖出刀,雷霆在他刀锋下如落花簌簌,无论多浩大多唬人的声势,最后都归于尘土。

他挑去最后一丝雷霆,在狂风暴雨般的雷罚下,终于有一瞬喘息之机。

叶非折向楚佑一笑。

再神通广大的人,越过重重雷霆直登高崖,还要带着一个累赘,仪容都不会有多整洁好看的。叶非折也乌发散乱,衣角沾灰。

然而他一笑之下,神光熠熠,是和天上雷霆不一样的美,却是如出一辙的震慑魂魄,见之忘言:

不算很怕,至少相较起来,我更怕你死。

叶非折登山,楚佑抽出祸世血脉的这些功夫,天上雷霆下过第二轮,他们两人之间,也有了可以平心静气说话的一点时间。

叶非折刚说完,便突兀补问了一句:楚佑,你信我吗?

这实际上是一句很广泛的空话。

信到什么程度才算信,要交托什么样的东西才算信,要做什么样的事情才算信?

楚佑答得毫不犹豫,眼睛也未眨一下:信。

只一个字,掷地有力。

那就好,也算不枉费我特意把萧姚带来这里。

楚佑这才注意到叶非折身后的萧姚。

估计是真正意识到大难临头的原因,她将头埋得很低,身体蜷缩起来,再不见曾经明眸顾盼,笑语盈盈的样子,反倒是畏畏缩缩得可怜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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