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好漂亮啊陈温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他们面前是一株超级大的树,笔直的树干,如童话中画出来一般的生机勃勃的巨大树冠,太阳此时正好在树的背后,阳光给整棵树的叶子都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色。
其实这周围的景色很乏善可陈,就是一片绿草地,再加一棵大树,但陈温却如见了天界美景一般。不得不让人联想,他能睁眼看到外界的美,只是因为少了一个人。
想在这住上几天吗?段少泊笑眯眯的揣着袖子问。
陈温是想答应的,可他没答,反而脸上突然变得麻木,并习惯性的扭头找人,发现没人,他将头低下来,道:我得问问我徒弟
他这哪里像是宠爱徒弟的师父,或者与伴侣幸福的男人?根本就是个被管束得老实无比的奴隶。
你徒弟自然是希望你开心,你觉得留下会不会让你自己开心呢?陈温依旧低着头,看他眼神好像是在发呆,并且又开始无意识的抠手指缝,段少泊等了小半刻也没等到他回答,便上前一步,陈温?
啊?对不起,你刚才说了什么?
你徒弟是希望你开心的,你觉得留在这里,会不会开心呢?
陈温只是礼貌的笑了笑:我得问问我徒弟。
轰!看着镜光中的情景,邢久思转身一巴掌将一块巨石拍成了齑粉!
他固然是知道陈温的状况,可面对面,与从第三者的角度看,又有不同。拍碎了石头,邢久思转身就要他被顾辞久斜挎一步拦住了:想带人走治病?还是想把他逼死完事?
邢久思看着顾辞久的眼神,就像是一头狼看着闯入他领域的敌人。
顾辞久歪着脑袋,他家小师弟看他这样子是萌,别人看他这样子是欠揍,而顾辞久还有更欠揍的:你到底是跟你师父相好,还是把你师父奸污了?
!!!邢久思这回的一巴掌是直接朝顾辞久身上拍的,但顾辞久不但身法极快的躲开,还扬一扬手,大袖飘起,便化解了这一掌之威。
邢久思一掌不中又接一掌,却未曾动用法器。顾辞久猜到邢久思只是为了发泄,到也不躲了,大袖一转露出双掌,与他斗在了一处!
你年方几何了?遇事竟然只会仗着蛮力泄愤?草木何辜,你师父更是何辜?原剧情里,这位得到的名声多是靠能打与俊美,要说为人处世就只有清高两字可以形容了,除了陈温,从来没给过别人好脸。
幼时六年的流浪生涯,没让邢久思变得圆滑,只是让他越发的愤世嫉俗。
一百多年与陈温的相处,也没让邢久思学会温柔,反而让他更执着于索取。
两人你来我往,不伤草木,看似是收敛,其实谁都没对谁手下留情,双掌每次相击都有山崩地裂之力,却并不外泄。如此拼斗了一日一夜,方才同时停手。邢久思面无表情的站在了镜光面前他能打上那么久,也是因为看到了陈温的状况。
陈温虽说留与不留要问他,可与段少泊在一起也一直没有说离开。他撸撸兔子看看树,一开始是站着,后来是坐着,再后来,还靠着树睡着了
修士无需睡眠,早年间他这师父却喜欢睡觉,但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师父不睡觉了呢?
现在陈温醒了,段少泊拿了小点心给他吃,他吃着吃着却走了神。等回过神来就是一个激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我得去找久思了
确实,我也要去找辞久了
他又恢复了低着头的模样,邢久思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快乐。尤其是有了旁边段少泊的笑容作为对比,邢久思只觉得脸上仿佛被人啪啪啪的扇着巴掌。
顾辞久收了小镜子,不过片刻两个师父就回来了。
段少泊看了顾辞久就笑,其实他就没有不是笑着的时候,只是现在这个笑容更开心了,开心得整个人都发着光。顾辞久也跟他笑,他本就相貌俊美,这一笑几乎可用明艳来形容了。
当两人站在一起,邢久思已经不能朝他们看了,太刺眼了!
反观陈温,他抱着兔子,低着头,一步一步机械的走到了邢久思身边便僵立不动了。
方才的邢久思是暴怒的,是心虚的,还是不甘心的!现在的邢久思,想哭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师父,你可想在这里住上几日?师父?
陈温慢慢的将头抬起来,在这里住?久思若想,那就留下来吧。
陈温也在笑着,邢久思的记忆中,他的笑容是多清爽恣意啊,现在却只是把唇角上扯,有形而无神。
那你跟段道友去吧,我要与顾道友喝上两杯。
我和段道友你不来?
嗯,我不去了。
好。陈温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听到邢久思的确切答复后,长出了一口气。他的笑容依旧很假,可眸中却露出几分放松。
陈温又跟着段少泊走了,头都没回,脚步还比上一回快了几分。
邢久思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我要治好他。
求人,就有点求人的样子。顾辞久一咧嘴,坐到了石桌边,茶水和点心还一直没动呢,虽然过了一天一夜,但器具乃是法宝,依旧是新鲜的,顾辞久坐下便吃喝起来。
邢久思一怔,他道行惊人,又是扶摇宗的宗主,这一百多年都是高高在上的,哪里求过别人?但顾辞久说得没错,他现在是求人,不是在命令人,他转过身来,对顾辞久深施一礼:还请道友帮我。
你也知道你和你师父的问题在什么地方吧?你如情人般爱他,他却如师父般爱你。
是。邢久思闭眼,这确实是他早已经知道的真相。甚至师父都曾经明着拿出来说过,只是在他的哀求下,愿意继续保留道侣之名,不过到如今自然是连道侣之实也保留了。
你想让你师父如情人般爱你其实那不是很容易吗?你给他下药就成了。
我怎会做如此下作之事?!邢久思怒道,可是抬头就看见顾辞久用似笑未笑的表情看他,邢久思后边的话就都被他咽下去了。
用药让人倾心与他下作吗?那以我离开你就要入魔为名,将人强留在身边下作吗?因我太爱你所以把持不住强占了人家,下作吗?
邢久思呆住了,他在想着什么,片刻后,呆愣变成了慌乱。
顾辞久看他这样,其实多少还是松了一口气的虽然是畜生,可总归还有一点人心,他对陈温的爱,总归是真的,就是这爱太自私了:一百多年了,他要是真能爱上你,那早就爱上了。到了这个地步,我也算是彻底明白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对陈温的强迫,不是你真的就贪恋那点欢愉,是你想要让陈温适应?你觉得如果陈温拒绝,你就真的不亲近他了,那天长日久,你们就真的只剩下师徒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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