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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药店——陈直男(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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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么,老板娘道,看你儿子那样也不像个痴情种,保不准过几天又移情别恋了。

这世上,谁会和钱过不去呢?她笑道。

那医生有没有给这女的开什么药?蓝岑突然道。

也就些消炎的吧,怎么?老板娘问道。

蓝岑把女孩的被子拉到最下,道:别给她用了,再给她下点料,耗死她也好饿死她也好。

我倒还真怕江蓝那小子是个痴情种,蓝岑道,到时候再请个医生过来,假装抢救一下吧。

对儿子这么狠心的么?老板娘笑起来。

蓝岑只看了她一眼,这女人就再不敢笑嘻嘻的,只道:你还不了解我么?保证都给你办得妥妥的,蓝姐。

蓝岑却突然感到有哪里不对,她转过头,问老板娘道:江蓝今天什么时候过来的?

下午两点差不多,最热的时候。老板娘道。

那怎么睡这么久?蓝岑记得自家儿子从前也不是那种嗜睡的人,奇怪道,得好几个小时了吧?

虽然跟着这女的喝了一口橙汁,倒是不至于睡到这个点子上,老板娘摆摆手,说道,也没准是昨晚太紧张一直睡不着,才挪到今天来补觉呢。

没什么打紧的,老板娘道,让他去吧,这么大个人了,还不能睡觉咋的?

蓝岑已经明白了什么,她假装没看见门后面那一双幽亮清晰的眼睛,只道:时间差不多了,去我那儿坐坐?让那小子今晚在这儿睡他的去。

老板娘却是对蓝岑的想法一无所知,但也点了点头,道:走呗。

等二人走出新良杂货铺之后,有一个人立刻溜进病房,给病床上的女人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地盖好了被子。

等女孩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清晨。

阿蓝......?她一睁眼,第一个叫道,嘶......我的肚子......

怎么会......这么疼?

然后她就看到了江蓝赤红的眼眶。

你别哭呀......怎么了?女孩不知道怎么的也吸了吸鼻子,道:我肚子好疼呀......你摸摸好不好?

江蓝没忍心下手,只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声音沙哑地开口:你......

这时走过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看了江蓝与女孩一眼,道:哟,醒了?

女孩这时已经顾不上看上去很不对劲的江蓝了,她只看到那医生模样的女人手上端着的铁盘子里,满满当当的全是浸着血水的纱布。

女孩顿时明白了什么。

我的孩子!她捂着愈发疼痛的小腹,惊慌道,是不是宝宝?!我的宝宝......我的宝宝怎么了?!

她疯了似的想要直起身来,却被一道大力按了回去。

是那个医生。

紧接着,有什么冰冷的液体从左下臂注入了她的身体。

女孩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医生的叹息。

别孩子了......还是先想想自己吧,姑娘。

你还是个孩子呢。

这天下午,女孩还是咽气了。

江蓝抱着女孩的尸体放声大哭。

哭得这么伤心......啧。蓝岑在病房外叼着烟,对老板娘说,我以为他不会这么伤心的。

哦?老板娘应了一句。

前天晚上,我们俩在病房里头讲话的时候,蓝岑朝着无力的江蓝努努嘴,道,这小子在外头偷听。

那他不是该都知道......老板娘惊讶地张大了嘴。

鬼知道呢?蓝岑道。

她现在是越来越搞不懂她的儿子了。

蓝岑不知道的是,其实直到江蓝上楼时,她俩已经把该嘱咐的都嘱咐完了。

江蓝躲在门后头,只听到了老板娘的那句保证都给你办的妥妥的。

但办妥什么呢?他不知道。

江蓝以为蓝岑虽然不喜欢他跟上钩的猎物产生了感情,但到最后也会接受。于是蓝岑说带回来他也带了,蓝岑说养不起去打掉他也同意打了。

直到他放下女孩尚有余温的尸体,在角落的凳子下面看到了一塑料袋的麻醉剂和消炎药。

消炎药一整盒,尚未开封,而麻醉剂已经空了。

江蓝才明白,原来他从来都没有搞懂过他的母亲。

当日夜里,川西小街发生一起坠楼案,死者从五楼坠亡,死者江某,男,年仅二十九岁。

下个星期,被誉为黑街的川西小街最大地下诊所新良杂货铺被查封,多位嫌疑人在逃。据悉,川西刑警大队副队长多日梦到此处,下班后偶然查起,不想了解一桩大案,该副队长也因此获得局里嘉奖,被同事们笑称为大仙,并表示,大仙再多做几个梦,川西治安水平将得到有效提高,人民美好生活将更有保障。

陆丹最终还是说服了骆眉身上的无名女鬼,将她引渡去黄泉。女鬼没有再想起任何当年的线索,陆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帮忙帮不上。只问了沿途小鬼,听过确实有一个叫江蓝的男人,在奈何桥边等了十几年。陆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那女鬼便很快走了。

她说孩子的父亲是个骗子,陆丹后来道,但那个骗子却一直在等她,你说有这样的骗子么?

那要看是为什么而骗,总有些谎言,身不由己,李重棺道,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结果吧。

已经过了午夜,今晚来小泉堂的鬼不多,李重棺偷了闲,先去撕了一页墙上的黄历,道:陈知南也该回来了。

李重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陈知南没等来,却把翟子郁等过来了。

第二天。

那本该是个闲适的傍晚。

翟子郁一身黑色暗纹旗袍,拿着一个深紫色手包,走进了小泉堂。

李重棺正写着东西,听到有人进来,还以为是病患,他低着头看一眼表,道:不急就烦请明日吧,今天准备打烊了。

翟子郁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李重棺写完了一页纸,才出声喊道:李先生。

这个声音尤其熟悉,但称呼着实过于陌生了。

李重棺抬起头,道:翟女士。

贸然来访是我唐突了。翟子郁点点头,道,但前段日子翟家拍卖行,有一位手笔极大的买家,托我们将一样东西交给您。

思来想去我还是亲自来了。翟子郁说。

她小心地从手包里掏出一个更小的绢包放在李重棺桌上。

就是这个。翟子郁道。

他说,中原颇不太平,若殿下已深陷局中,此物可解殿下疑惑。

翟子郁说完这句话,便匆忙离开了。

想来翟家家族事务繁多,她此行定也暂时放下了许多要事,而翟家如今与小泉堂已无关联,李重棺也并未再多说什么。

等翟子郁离开后,李重棺打开了那个绢制小布包。

里面是一枚佛牌。

一枚水滴形的佛牌,有银质包边,外裹琉璃,内里是一块木刻。

这东西一般为弄明白之前不可随意佩戴,李重棺想也没想就收进了柜子里,准备等陈知南回来再一同研究。

三天后,明显黑了不止一个度的陈知南和明显瘦了十几斤的罗海山,终于回到了小泉堂。

泉哥!陈知南先冲上去给了李重棺一个熊抱,再狠狠地抱了陆丹一下,卤蛋儿可算回来啦!

南哥南哥,你怎么变黑哥了哈哈!!陆丹疯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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