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棺一皱眉,道:小声点
但看那那人并没有回头,想来这次易魂里他们只不过是作为旁观者,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便恢复了正常音量,道:回纥人。
唐王朝万国来朝,政策开放,有各族商人来往并不稀奇。
生得真好看。陈知南笑道。
那女孩坐在马背上,有一头皓月一般皎洁的灿金色长发,粉面朱唇,深邃的眼眸在陈知南面上轻轻一扫,便继续目视前方。
哎说实话,泉哥,陈知南问道,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漂亮姐姐?
没有。李重棺道。
哈??陈知南目瞪口呆。
李重棺莫名其妙地道:有什么意思?
你要是觉得寿命长短不符合,可以试试看,陈知南道,人鬼殊途恋什么的......
......你好变态啊。李重棺呆滞。
泉哥。陈知南忽然闭上了眼,道,等一下。
他拽着李重棺的手腕,忽然飞奔往前,道:来这边!
我能感觉到陈知南拽着李重棺侧身躲开一辆迎面而来的疾驰着的马车,道,我能感觉到!
他在那边!
易魂者,二魂互通相联,一点灵犀。
前方是朱雀门。
一辆马车正停在侧,陈知南李重棺二人飞身跃上车顶,双双稳当站好。陈知南才点头道:是这辆。
这辆马车要进宫?李重棺道,你确定是他?
嗯,陈知南把身子往下探,从车帘的缝隙里隐约看到个人影,看上去不是汉人......是个男的。
李重棺却是瞟到了正被兵卫检查的令牌,愣住了:他们要去面圣?!
面圣?陈知南说,哪个圣?
李重棺自然是认识那令牌的,说道:李世民。
唐太宗,李世民。
李重棺李宽的生父。
说完这句,李重棺亦探下身去,看了几眼,抬起头道:天竺人。我知道......他是谁了。
嗯?陈知南道。
你知道李世民怎么死的么?李重棺道,嗑/药嗑死的。
他求仙问道,妄图获得永生,最后死在了一名天竺僧人的仙药下。
就是这一位?陈知南疑惑道,你怎得确定?
李重棺漫不经心地说道:因为他走的那年,长安民间流行朱红菱印花,方才路过的几名女子中大半都着了此款花样。
......您对长安的记忆还真是独特啊?陈知南道,那高僧留下这段记忆......是想让我们看些什么呢?
可解疑惑......李重棺喃喃道,现今最大的疑团遍是袁渚白,搞不好和袁渚白有关。
这位高僧和袁渚白有关,还是李世民的死与袁渚白有关?陈知南啧道,你师兄怎得总是阴魂不散的!
阴魂不散这个词的确是很适合他,李重棺点点头说,他可比我活的长许多呢。
这辆马车很快过了朱雀门,并在李世民寝宫前停下,二人也从车顶跳下,站在一旁。
车上下来一位天竺僧人,出乎李重棺陈知南意料的是,这人看上去居然很是年轻。
单单只从面上来看,比陈知南大上一些,同李重棺倒是差不了多少。
......高僧?陈知南愣住了。
有趣。李重棺只道。
这时,那位僧人却仿佛听见了他俩说的话似的,往李重棺陈知南站着的方向看去。
他看着陈知南,轻轻地笑了一下。
他他他......看见我们了?!陈知南习惯性往后退两步,站到李重棺身后,惊道。
仿佛站在本地人身后能给他什么安全感似的。
李重棺却打量那位天竺僧人几下,然后摇摇头,说:不是在看我们。
二人同时往后看去。
是袁渚白。
袁渚白浮在半空中,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静静的和那位天竺高僧对视着。
他做了个口型。
李重棺看懂了。
是好久不见。
第52章佛牌三
他们......认识?他们认识。
二人异口同声道。
袁渚白手掌向下,轻轻一压,而后外翻,拇指往侧后方一指,做了个旁人看不懂的手势。天竺僧人稍稍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袁渚白的动作,而后微微颔首,便将视线转回去,目视前方。
那高僧答应了他什么,李重棺道,约他见面?
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陈知南道。
然而这一跟便跟到了午夜。
易魂本就极耗心神,再加上在他二人的感知里,时间是一分一秒真实流逝的,陈知南自然是有些困了。但僧人刚一动,陈知南也立刻清醒过来,示意李重棺。
李重棺自然不会不知道,他二人站在侧殿的瓦檐上,李重棺向下扫视几眼,道:用了药。门口的守卫靠着身上的甲胄勉强靠墙维持着站姿,但李重棺是何许人也,一眼便知那几人已经晕迷过去。
那僧人步伐极快,身形隐在黑暗中,沿着墙边小心避开了巡逻的侍卫,又用同样的法子药晕了守卫,从延喜门出了皇城,直走打通化门出了长安内城,往东些许,竟是一路过了龙首渠,到了近郊。
大晚上的,浪费半个时辰,徒步穿越大半个长安城,陈知南走得气喘吁吁,皱眉道,去做什么事情?哎泉哥,你不累么?
还好。李重棺随着天竺僧人的目光望去,眉头一挑,道,还能去做什么?
去见,袁渚白。
天竺僧人目光做视之处,袁渚白于虚空中,缓缓显露身形。
袁渚白对僧人拱手行礼道:大师。出口竟是极其流利的天竺语。
你附于你们大唐近臣身上,高僧淡淡地受了一礼道,向圣人举荐我,是为哪般?
大师久居天竺,想来有些腻味,故特请大师往东领略我大唐人情风土。袁渚白抬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明日便启程回天竺,高僧说,倒是负你一片好心。
袁渚白愣了一下,声音稍稍柔和了些,又喊了一句:大师。
多年前你从我这里换走一颗丹药,天竺僧人忽然道,如今可还有他事?不妨直说。
李重棺敏锐地察觉到僧人故意提起的这事有些蹊跷。
他这是,在套袁渚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