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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每天都在作死[穿书]——竹荪虾滑(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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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朕便与谢卿一道饮了此酒,如何?

想起谢靖在宫外那些浪荡姿态,朱凌锶便觉得他这谆谆教诲的模样十分可嫌,非要借机戳破不可。

谢靖没想这么多,他带酒进来,本就是想让皇帝高兴,既然皇帝有兴致,自然无从推辞。

于是君臣二人,便摆驾宫后苑的浮碧亭。

浮碧亭坐落在石桥上,桥下引来了护城河的水,有菡萏清芬,锦鲤嬉戏,晚风吹来,开阔洒落,令人心情和畅。

酒菜已经早已布置好了,四周点起宫灯,卢省把旁人都打发走,自己也远远去一旁守着,谢靖便先为皇帝斟了一杯。

又举起杯来,说了些祝皇帝千秋万岁的话,朱凌锶想,即便是谢靖,这种事情上也不能免俗,又想,千秋万岁只能是乌龟了,便轻轻笑起来。

皇帝素来端庄,这样一笑,便显出几分少年人的轻快。落在谢靖眼里,便想他面庞轮廓,清隽入骨,肖似先帝,眉眼间意态温柔,唇角的澄澈活泼,大抵来自先皇后了。

他心中颇以为然,不免得意,忽而再一想,这思忖已经是大不敬,该是自己饮了酒,便又有些没分寸,于是正坐起来,暗中自警。

朱凌锶看着宫灯下面,谢靖一派泠然风致,便喃喃说,

千秋万岁,莫若心想事成。

皇上可是有什么心愿?谢靖问得急,实是他心里最挂念的,便是这桩事。

先帝大行时,皇帝还是个小孩,从那时起,就一直认真努力做个好皇帝,先时谢靖不信他,没想到,朱凌锶却比他料想得好了太多。

只是他这些年来,着实受过不少委屈,除了自己,也鲜有人可以诉说。皇帝素来勤政,免不了常日忧心忡忡,每年入夏,又食欲不振,于是看着愈发勉强。

临近他生辰,谢靖便想着,要找个法子,叫他快活一些。

天子富有四海,谢靖弄不来什么新鲜玩意儿,想来想去,也只得一壶三月春。

但愿他一场薄醉,梦里春光。

却不想皇帝说了这句,莫若心想事成,谢靖顾不得这许多,急匆匆问了,想着只要是自己能办到的,便要尽力为他寻来。

皇帝却不说话,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他垂着眼皮,长睫轻轻抖动,在颊上落下一片阴影。

便一饮而尽。

第31章犯上

这一口入喉,朱凌锶被瞬间泛起的清甜辛辣,卷住肺腑,立时呛得咳嗽起来。

谢靖赶紧离了座,帮他轻拍后背,又拿备好的巾帕,替皇帝擦呛出的眼泪。

朱凌锶按住胸前,只觉整个脑子被一股轻柔的暖意包围,放眼望去,万物在夜色中失了轮廓,飘飘渺渺,几欲登仙,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

有谁在耳边轻声唤着,皇上,声音忽远忽近,朱凌锶心里那一点不欲为人道的心思,轻盈得直要往外飞。

谢卿,皇帝笑眼盈盈,向他推了推酒杯,是要他再斟满。

谢靖便想说,此物不可多饮,皇上切勿贪杯,却见朱凌锶舔了舔嘴唇,一点殷红舌尖,在唇边柔柔挑动,谢靖心神,为之一跳。

看来是自己先醉了,谢靖如此自嘲。他深知自己本性浪荡,喝多了便不由自主,自从当了天子近臣,常日小心约束,以免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

却不想今日只是陪着皇帝喝了两杯,竟然就心旌荡漾,莫不是这些年清心寡欲,酒量也变差了么。

皇帝见他不动,微微噘着嘴,眼珠一转,带出几分嗔意。

朱凌锶当上皇帝之后,一言一行被人看着,从来都是端庄持正,偶尔对着谢靖撒娇,也是孩子气的举止,倏忽便停止了。

如今却露出这般情态,不知是因那三月春,还是别的什么,便好似夏夜晚风,暖中带凉,不知所起,怯怯地来了,却叫人闻之心喜。

谢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是不敢看,也不敢想,便只弯着腰,又将这一杯,满上。

因知道了这酒的厉害,朱凌锶第二杯喝得小心,不再一口闷,而是学着猫儿喝水的样子,用舌尖一下一下,轻轻带起来。

他脸颊满是酡红,额间渗出细汗,轻酌一些,便更觉脑袋发热,神思轻杳,边舔着杯子,还要抬起头来,不时看上谢靖一眼。

谢靖被皇帝一瞧,更要把眼皮,垂下几分。他自知今晚不大对劲,竟然对自己看着长大的皇帝,起了许多荒唐的念头。便悔不当初,不该把这三月春带到皇帝面前。

可是皇帝喝了酒,神情确实松快许多。他还不到弱冠,便被朝政大事、连篇累牍束得死紧,一点喘*息机会也无,若能叫他快活些,便也不是坏事。

他正这样想着,皇帝又把空杯递过来,谢靖便想,索性让他开心就是,自己却是一滴都别再沾了。

朱凌锶端着酒杯,手还有些晃荡。

难怪人家做大事之前,都要喝酒壮胆,或者借酒装疯。他现在感觉就是这样,脑子轻飘飘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等喝下这杯,一定要向谢靖表白,告诉他自己的心愿,究竟是什么。

朱凌锶等不及了,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因为心情太激动,居然把小半洒在了衣服上。

谢靖便又起身来拿手巾帮他擦拭,才擦了两下,朱凌锶身形一晃,双目微垂,朝一旁栽倒,谢靖赶紧把他搂在怀里。

卢省一下子蹿出来,叫谢靖忽然有些尴尬,仿佛被人勘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皇上醉了啊,卢省说着,自去吩咐内侍准备好车架,待车来了,要把醉卧在椅子里的皇帝扶起来,没想到朱凌锶伸手抓住谢靖的袖子,

谢卿,皇帝睁开眼,平时澄净漆黑的眸子,此刻变得湿润起来,看了谢靖一眼,也不说别的,就这么拉着不放。

谢靖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若只有他和皇帝两个人,自然是事事代劳,可眼下这么多服侍的人都在,他再要做什么,似乎有些僭越了。

那就有劳谢大人了,卢省出声,替他做了决定,又把无关人等,通通遣走,谢靖只得把皇帝抱起来,登上车架。

朱凌锶见谢靖跟着来了,于是放心,脑袋轻轻一歪,倒在谢靖肩膀上打盹。

他的气息含着酒气,微微发甜,濡*湿的热意,在谢靖脖子四周徘徊,搅得他浑身都热了起来。

少年人的身体倚着他,恰到好处的分量感,谢靖几乎能感知到,这幅修长而稍嫌纤细的骨骼,是如何伸展的。

皇上,谢靖小心推了推他的胳膊,想叫他换个姿势睡得舒服些,朱凌锶鼻间轻轻嗯了一声,竟是随他摆弄。

触手可及的地方,全是软的。

谢靖脑中,轰隆一下。

徐程若是料到有今天,一定不会力主点他为状元。

先帝要是知道有人如此肖想他的儿子,不要说是顾命大臣了,就是赐下一百廷杖用心打,也不冤枉。

一思及此,他背上的冷汗,将刚才的热汗,倒是盖掉了不少,又努力回想幼时在家乡庙里,和尚教他的那些宁神静气的功夫。

不多时,乾清宫到了。

卢省没叫人伺候,自立在车边,说道,还得有劳谢大人,谢靖心中,苦不堪言,面上却不能露出什么,他抱着皇帝,大步进了屋子,放在榻上,想着就要告退,忽又听得皇帝嗫嚅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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