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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每天都在作死[穿书]——竹荪虾滑(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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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臣自隆嘉元年,皇上于殿试题中问,后明与北项一事,便日夜纠缠于心。

原来是那时候埋下的一颗种子。

廖倸说,他到了兵部,无事就整理那些不起眼的情报,其中有一条,让他很感兴趣,于是把每年的情况,都汇总起来。

北项人冬天无事可做,除了聚在一起喝酒唱歌,没有别的娱乐活动,而脱目罕那有个爱好,就是找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去山里杀狼。

起先有一年,他杀掉了三头狼,他的哥哥和兄弟,分别杀了两头,然后第二年夏末,他们发兵打败并吞并了临近的部族。

第二年又杀掉三头狼,这次他的一个儿子也杀了三头,他高兴极了。那年夏末,又吞并了另一个更大的部族。

第三年杀掉了五头,另有两位兄弟和两个儿子和他一起进山杀狼,又吞并了一个部族,还有一个部族向他归顺。

第四年有三个人都杀掉了五头狼。这回吞并的部族,长期活跃在和后明做生意的顺宁附近。最后一个部族孤木难支,便也投降了,这样,脱目罕那就统一了北项。

廖倸说,上年冬天,这五人又进山猎狼,两人猎五头,两人猎七头,众人便问,七头,可是脱目罕那?

廖倸沉声说,他猎了九头。

众人皆大惊失色。

朱凌锶知道,和他一起猎狼的四个人,便是以后分别带兵的四位将领。

张洮心说,危言耸听,廖倸一定要说,脱目罕那杀了这九头狼,就是为了来攻打后明。

他便等着,一俟廖倸说出这样的推论,就赶紧利用珍贵的三句话反驳他。

没想到廖倸对皇帝行礼之后,退了回去。

这是就说完了?

很好,朱凌锶在心里点头微笑。只讲事实,不讲故事,证据在这里,怎么推导,悉听尊便。

话说到这份上,北项什么意思,大家也都明白了,只是谢靖仍旧没点头。

他不是不知道,皇帝心里急,但他更怕做错了决定,到时候皇帝心里更伤。

李显达说,谢靖你这个胆小鬼。他没说的是,皇上比你胆子大多了。

又过了一天,京中收到顺宁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北项突袭顺宁城,守军难以支撑,请求支援。

谢靖去看时,李显达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你要名头,这不就来了。他笑着说。

谢靖轻叹一声。

隆嘉十二年四月二十四,后明对北项发兵。

第43章伎荷(倒V结束)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虽说是发兵,最先动起来的却是户部尚书何烨。

宣大总兵不忿李显达绕过他,推说腿脚不好。李显达仍领着参将的衔,罗维敏上奏,要封他宣威将军,被他拒绝了,说凯旋了再谈功名,于是便代将军衔,领了三十万人,向北去了。

这三十万,是第一批也是最精锐的部队,接下来仍有源源不断的兵士,从全国各地集中到京师,作为后援。

李显达临走之前,跑到谢靖家的房顶上,对着月亮,两人默默对饮了许久,李显达说,若有人告状,替我摆平。

放心,谢靖一饮而尽。

此后日日,皇帝起来第一件事,便是守着军报。

李显达的汇报风格,十分简洁,基本上不会超过三句,只说自己到哪儿了,一切都好。

转眼收了一沓子这样的短消息,李显达他们,还没碰上北项的大部队,朱凌锶莫名希望,每天的军报都这样叫人心安就好了。

谢靖虽还未入阁,但阁臣和六部九卿在这种非常时期,也每天在文华殿开个碰头会,工部自徐程之后,提了一位叫胡成定的侍郎做尚书。

今日仍是无事,李显达命大部队驻扎在顺宁城外三十里,派出了五队探子,去查看北项的虚实。

张洮说,一个月就是九十万两,李显达莫不是打的这个主意。

何烨虽也觉得,未免太烧银子,却说,北项的军队就这么不见了,其中一定有鬼。

众人离去之后,唯独谢靖留了下来,仔细看了看皇帝脸色,才说,您放心,李显达他心里有数。

皇帝说,我知道,显达一定得胜还朝,说着露出得意的笑容,这就有点像他小时候,谢靖一见,不禁也微笑了。

皇帝自议出兵一事起,面容便一直憔悴着,谢靖看了,心下不忍,

皇上,臣在南京时,遇到一个瞽目僧人,教了臣一些按跷的功夫,谢靖不才,愿为陛下一试。

好啊好啊,朱凌锶一听谢靖会按摩,刚想答应,又觉得不太妙。

他喜欢谢靖,现在也还是喜欢,若谢靖在他身上按来按去,难保又要生出些暧昧的小心思。

这边谢靖说过,就当皇帝准了,把袖子叠了三叠,手指轻轻放在皇帝肩上。

朱凌锶肩膀轻轻一抖。

谢靖便按下去,他的力道,透过衣料和皮肤,直渗进去,的确是有些讲究。

谢靖手里按着,觉得皇帝还是太瘦了,骨头在皮肤下边轻轻打滑,又不免埋怨皇帝身边近人都亏待了他。按过了肩膀后背和脖子,手指在皇帝额头旁边轻柔地按压。

一旦习惯了这种力道,朱凌锶觉得舒服极了,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谢靖口中说着皇上感觉好些了么,已经是放开了手,朱凌锶如梦方醒,慢慢睁开眼睛,像一只瞌睡的猫儿。

谢卿他轻轻叫了一声,并没有什么下文。

他可能有很多话要说,但也只能这么叫一声。

谢靖却已经习惯了,被他这样一叫,便去想他要什么,还想要什么。

于是谢靖迷惑了。

皇帝半睁着眼,黑漆漆的眼珠躲了一半,费力去看谢靖,那样一筹莫展的神气,包含忧伤的柔情,叫谢靖心里,半是酸涩,半是清甜。

他缓缓伸出手,不知不觉,靠近皇帝的脸颊。

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仿佛心里有谁教他这样做。

谢靖的手指走到离皇帝脸边,还有一些的地方,几乎要停下来。朱凌锶赶紧把脸凑过去,免得谢靖手指落了空。

谢靖早已不是第一次,触到皇帝的皮肤,只是这一次,气氛显得尤其不一样。

光滑柔软,微微发凉。

从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是这样,然而最近的记忆,却是三年前的夏夜,那样翻搅着人心的记忆,谢靖原本以为自己应该忘掉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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