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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每天都在作死[穿书]——竹荪虾滑(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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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烨第一个出来反对,往上数三朝,从他出生到现在,没有哪个皇帝是会大开杀戒的,因此在他心里,一向认为要恤刑慎杀。黄燮一下子想斩这么多人,实在是有伤天和。

首辅的话,不能不听,谢靖虽然也觉得,黄燮的做法没错,但事关人命,还是慎重一点好。

黄燮见没人支持他,也不说什么,仍旧兢兢业业,把人犯一个个送进刑部。

朱凌锶亲自跟他谈,黄大人,若有心悔过,则留他一命,如何?皇帝求情,该松口了吧。

黄燮说话,仍然不温不火,皇上,您将吏治,交与老臣,这一条性命,便搭在这也无妨。

太*祖皇帝在时,贪银六十两,立杀之,剥其皮,以为傀儡,示众之。

皇上您既有决心,为何又在这种小事上犹豫不决?

黄燮入朝,是为悠悠万民,不蹈水火。若是对贪赃枉法之辈,有了体恤之心,那又置天下百姓的生计于何顾?

他这话说得十分严厉了,仿佛皇帝和内阁,是包庇坏人,伤害百姓利益之辈。

朱凌锶被他一说,脸上有点发烧,深感自己觉悟还不够高。

如果是网络公开投票,要不要打击贪官污吏,对严重贪腐者处以极刑,他一定毫不犹豫点是。

可如今要他亲手,裁断许多人的性命,他只能说,生杀予夺的大权,也不是那么好用的。

隆嘉十七年,依旧日常感叹,做皇帝好难。

不能按着自己的喜好,任性而为。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若是杀了尚启英一个人,接下来还有好些人,也要性命不保。可要是太在意人命,又会被说瞻前顾后,缺乏决断。

内阁中其他人,对尚启英的事,也同何烨一样态度。实在是大家,和气的日子过久了,忽然严刑峻法,便不太习惯。这一段时间,朝中诸人,都意气低沉,生怕那板子,不知什么时候,打到自己身上。

倒也不是说,这些官吏,一个清白的也无,只是人生在世,总有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尺子。从前总宽松着,如今骤然紧了,又没个过渡,便叫人有些,无所适从。

谢靖于此事上,想得最久。查案定罪,是刑部职责,黄燮不断检发大小官吏,算是帮了大忙,他本该感激不尽,又实在有些为难。

却是又把皇帝,推到他不愿干的事上了。

他正踌躇间,却见皇帝提了朱笔,一边叹气,一边在尚启英的名字上,打了个勾。

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叹道,皇帝倒比他想的,更坚强许多。

在位十七年,朱凌锶知道,坐在龙椅上,想的做的,就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儿了。

他不想的,皇帝要想,他不愿的,得看天下愿不愿。

是负担,是责任,也是,无可回避的、命运。

第73章首揆

杀了尚启英,黄燮算是首战告捷。一时间变得炙手可热。可他偏偏和谢靖一样,铁板一块,从不收人的礼,也不吃人家的饭。家中只有一个老妻,独生女儿早早在江南嫁了世交。就算寻了由头与他交好,忙活一番,也是白费力气。

黄燮得了皇帝支持,更加有了干劲,积极办公,不分昼夜,等到累了,就拿太*祖皇帝的例子来自勉,以不眠不休为荣,这样下来不到一月,忽然在吏部衙门里一晃荡,栽倒下去。

朱凌锶赶紧带了李亭芝去给他看病。李亭芝虽然吃的是皇粮,心却和平头百姓在一起,朝廷里的人,他都有种天然的抵触心理,唯独对黄燮,是满心的尊重和崇敬。

无他,敢和阁老们对抗,斩杀了贪赃枉法的皇亲国戚的人,从此在百姓心中,便多了一个名号:

青天。

李亭芝仔细给黄青天号了脉,平心而论,除了皇帝,他还没对谁这么认真呢,然后就跟皇帝汇报说,黄大人忧劳过甚,宜安心休养。

朱凌锶原本担心黄燮是脑出血之类的,听李亭芝这么说,似乎只是因为缺乏休息造成贫血和身体机能下降,心里松了口气。便给黄燮放了假,谁知黄燮挣扎着不肯休。

皇上,老臣当日答应过您,要肃清吏治,如今才有一点小成,怎么就让老臣撒手不干了。

朱凌锶赶紧劝他,不是让你不干,是让你养精蓄锐,回来更好地工作。又叮嘱黄燮,在家休息的时候,有空也可以想想,如何建立一套完整的考核监督制度,规范官员行为。

其实刑办贪官污吏这种事,是谢靖的业务范围,黄燮这大半年,有些越俎代庖了,但是他士气正盛,又满腔热情,皇帝也不便拦他。

但是时间长了,事情还是要回到正轨上去,一切按照规矩来。那贪官污吏,罪行巨大的,确实该杀,但是严刑峻法,从来就只是辅助手段,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朱凌锶从后世来,知道要从制度上改进,但是有些方式,无法移植,还得因地制宜想想办法。

比如说群众监督,这时候没有网络,没有飞机高铁,老百姓要告状,通常得跋山涉水,付出时间成本,这还是最普通的,若是拦轿喊冤,或者告御状,状纸还没递出去,规矩是先打板子。更别说滚钉板这种了。

既然不能发动最广泛的群众,又不能指望官吏们自查自纠,这时候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还是要树立一个典型。

所谓典型,倒让他想起小时候,一首电视剧插曲,熟悉的旋律一出来,每个人都能哼上两句,

开封有个包青天

没错,就是青天。

只要有一个青天大老爷,无论他身在何处,便能让大江南北的百姓,心中有了希望。

让他们知道,在世间遇到的一切不公正,都有一个地方可以控诉。

不过,黄燮并不是合适的人选,他是吏部尚书,最终还是要回到老本行上来。知人善任,明察德能,考校升迁,这样的基础性工作,才是管理系统良性运转的基础。

至于人选嘛,谢靖倒是有了打算,不过他觉得,那人现在太嫩,还需要历练一番。

隆嘉十七年冬,何烨致仕,谢靖接了首辅的位子。

虽说是顺理成章,却仍然引起了不小的议论,关上门来,大家都在小声说,谢靖跟皇帝,究竟是什么关系?古往今来,交好的君臣,不是没有,可这样把皇宫当家的,也不多见。

其实等到谢靖静下心来一想,也觉得自己居然就这么在皇宫住下,有些过头。

可那时候,他已经不能回头,也不想悔改了。

他曾经想过,倘若别人问起,他们之间的关系,皇帝会怎么说?

这个答案,他又是期待,又是害怕。思来想去,还是不要皇帝被这种问题为难了吧。

不过何烨之后,再没有人问他这件事,谢靖作为首辅,又是先帝的顾命大臣,名义上,有许多和皇帝亲近的理由。必要的时候,拿来堵别人的嘴也是可以的。

他平生自负,总以为男子汉大丈夫,襟怀坦荡,事无不可对人言。

如今却免不了,要藏着掖着,瞒着骗着。

不免心中暗自发哂。

他一进宫中,陈灯赶紧来请他擦手,皇帝站在一篮金灿灿的橘子边上对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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