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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穿越 重生)(上)——藕香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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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身边的嬷嬷出门查看,就看见两个膀大腰圆的陌生嬷嬷冲了进来,嘴里叽里呱啦地不知道说着什么话,长公主认出是这两个嬷嬷是狄人六王妃这半年经常来找她说话,因太后与六王妃亲近,长公主也没嫌弃六王妃是异族,处得还可以,所以,狄人长什么特征,长公主也知道。

这两个嬷嬷冲进来就是一通乱打乱砸,撕扯间把长公主房里的所有奴婢、嬷嬷都捶了一遍。

连站在一边的两个妾室也没放过。她们也不认识谁是奴婢谁是妾室,反正只要不是长公主,撕耳环拉头发捏咪咪,哪儿难受就往哪儿动手,一时间满屋子鬼哭狼嚎。

长公主都惊呆了,半天才想起了阻止:你们这是做什么?放肆!住手!

这两个嬷嬷故意拉扯着一个丫鬟,猛地一推,那丫鬟倒在饭桌上,半个桌子都被掀起,汤汤水水撒了一地不说,七八个碗儿都朝着长公主砸了过去。

衣飞石本是站在一边看热闹,见长公主真要吃亏了,他犹豫片刻,手上已迅速地扯开一片幔帐,展开拦在了长公主身后。七八个碗儿飞来的碗儿都被他挡在了外边。

然而,他才刚帮长公主解围,愤怒中的长公主一鞭子抽破了他的脸颊:还不给我把人打出去!畜生,你是要坐视奴婢羞辱生母么!

颊边火辣辣地裂开一道血槽子,衣飞石第一次觉得有些恨意。

皇帝喜欢我的脸,为什么要坏我的脸?你不喜欢我,你恨我,你也不许别人喜欢我吗?

他竟被气得有些昏了头,转身不管背后的长公主,任凭两个嬷嬷在屋内撕扯,他独自一人走出了门。

门外风冷雪寒,谢团儿带着几个侍女正守在门口,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他:侯爷,我来迟了,你一句话没说完,看见衣飞石捂着脸的指缝里渗出鲜血,吓得连连扯身边的侍女,阿四,阿五,流血了

衣飞石并不喜欢小孩子。可是,他突然觉得谢团儿还是挺可爱的。

谢团儿的侍女要替他裹伤,他已经清醒过来了,对谢团儿说:我要进去了。

谢团儿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让你的媪老出来,立刻就走。衣飞石不可能真的让任何人伤害长公主。若他在长公主身边,长公主却被人伤了一根毫毛,不孝的罪名压下来,他一辈子都没法儿翻身做人。

媪老是狄部独有的称呼。衣飞石发音很准确,谢团儿啊了一声,这才惊觉自己刚才说的话都被衣飞石听了去:阿四,快叫媪老出来!

两个嬷嬷很快就出来了,谢团儿拉着衣飞石不放:你同谢谢一起走。

衣飞石想起自己背后那几道鞭伤,脸上也火辣辣地疼着,他这时候就不想回宫去见皇帝了。蹲下身来摸摸谢团儿的脑袋,轻声道:我在家中还有些事要与父亲商量。郡主回宫替我向陛下和娘娘解释一二,可好?拜托了。

娘娘让谢谢带你回去。谢团儿看着他破掉的脸泪珠盈盈,谢谢要变胖了。

衣飞石愣了一下,旋即忍不住笑:不会胖的。食言而肥真的会变胖的话,他早就胖得走不动路了。

谢团儿拉他几次都拉不动,无奈之下只得先回宫去。

路上遇见了守在二门外的常清平,常清平倒是很想闯入后宅把定襄侯架走。然而,衣尚予在长公主府住着,各处都有老卒把守,想要在衣家横冲直撞除非衣尚予死了。

谢团儿与常清平都憋了一口气,回宫之后,一个直奔长信宫,一个直奔太极殿。

娘娘!侯爷脸破了!

回圣人,架不出来。

明知道长公主在里边吃了亏必然要找人出气发飙,他进门不是恰好的出气筒么?

被皇帝教坏的衣飞石就没进门,他一直守在门外,另外吩咐人去书房把衣尚予请了来。

门外连滚带爬过来的丫鬟要带他去更衣,要给他裹药,他一概都不肯去。从前他被长公主虐待后,都会很小心地遮掩住自己的伤,就怕父亲和大哥看了会心疼伤心现在他不肯遮着了。就算他愿意对长公主一退再退,皇帝是不会肯退的。

衣尚予早就听见消息了。包括长公主薄责次子,也包括谢团儿使嬷嬷大闹正堂。

他不想出面收拾残局。他给衣飞石留了话,衣飞石愿意受他母亲苛待,那他就受着,不愿受自然会借着他的话来书房。至于谢团儿差遣的几个嬷嬷换了往日,他肯定不会准许别人冒犯他的妻室。可是,长公主这半年来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让他厌恶了。

他发现在他自己的内心深处,竟然很希望有人可以教训长公主一番。

他自己不能做,他就希望有人可以代替他做。

正是因为衣尚予不愿意再维护长公主的尊严,所以,谢团儿才能使嬷嬷大闹长公主正堂之后,还能从长公主府全身而退。在长公主府发生的一切,没有衣尚予的默许,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一直到衣飞石差人来请,衣尚予再不能装不知道了,方才姗姗而来。

阿爹。衣飞石脸上的鞭伤还在渗血。

怎么还站在这儿?天冷,你回去收拾伤口,今天不必再过来了。衣尚予摸摸儿子的脑袋,俨然一副慈父姿态。

不许他走。窗内传来长公主冷漠的声音。

原本紧闭的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长公主背身站在窗前,第一次对丈夫也显得不那么礼遇:你自幼教他习武练功,却连两个仆妇都辖制不住。究竟是本事低微不堪用,还是心存怨望欲置我于死地?予郎,这不孝的畜生要杀母。

简单两句话,当着满院子的奴婢,就这么轻飘飘地说了出来。

不止衣飞石脸色苍白难以置信,连衣尚予都惊呆了。一个母亲指控儿子心存怨望存心弑母,这事要状告到衙门,衣飞石妥妥地逃不过一个斩刑她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

衣飞石顾不上置气了,他迅速扑倒在衣尚予脚边,大声哭道:阿爹,阿爹

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说什么都会落人口实,只有哭爹。

他一边哭一边脊背发寒。他永远都没想过,他的母亲真的想杀他,且能够如此平静冷漠地付诸行动。他哭得越凄惨,心里就越冷,冷得像是自己忍让了十多年,最终都成了一个笑话。

衣飞石一哭,衣尚予也跟着流泪:小石头,别怕,别怕,阿爹必要保你

他能感觉到次子抱着自己大腿瑟瑟发抖的身躯,他第一次觉得儿子可怜,第一次觉得自己可怜有母如此,不可怜吗?有妻如此,不可怜吗?

他以为自己很难对长公主狠得下心,却不想多年深情早已消磨在那一片骚臭的怨愤之中。

看他做的好事!

长公主霍地转身,额头上一个凸起的硕大鼓包,看上去颇为可笑。

她颤抖着指向衣飞石,说:两个仆妇在我跟前行凶无礼,他他不单不阻止,反而转身离开,留我独自一人。他是要我死!

予郎!你不能再袒护这畜生,他今日害我,明日就要害你和飞金!快来人,拿绳子来,勒死他,马上勒死他!长公主尖叫道。

满屋子奴婢都被惊呆了瑟瑟发抖,衣尚予轻抚着儿子头顶,轻声道: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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