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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不受教化的贱骨头!有口饭吃就不认得旧主人了!白野先恨恨地咒骂一句,兀自不甘心,问道,义父,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等等吧。

白显宏分明不抱什么希望了,口吻中却似无比期盼,老大老二那边都该有消息了。

第113章振衣飞石(113)

侯爷,那位白二公子又来了。

不见不见不见。林若虚闻言即刻头大如斗,吓得连连摆手。

小幺儿似是拿足了人家的红包,口齿伶俐地帮着说话:白二公子说啦,您要是不见他,现在他就去衙门嚷嚷,说您就是当年戏耍了谢朝上京无数宿老书生的故陈庆襄侯,这会儿不忿皇太孙降谢,又想上谢京捣乱去啦!

哎哟这要了亲命的狗东西,快闭嘴!林若虚作势要打。

小幺儿嘻嘻笑道:要不您就见一见?那白二公子可是个不要命的狠角色,他大哥才在河阳郡拥立了什么西河王太孙做皇帝,被人知道他在咱们家进进出出纠缠不放,咱们也挺危险。

就是他大哥在河阳作乱,老爷我才不能见他!

林若虚唉声叹气,初见时挺聪明伶俐一个美人儿,怎么就姓了白!陈家都给谢家打没了,他白家才洗干净泥腿子几年,就敢和谢家掰腕子,怎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呢?唉,唉!竟是不住叹气。

又一个穿着青衣的小幺儿蹿了进来,喊道:大事不好啦侯爷!那白二公子说啦,给您三百个数,数完您不叫他进去,他就去衙门了!

这是讹上老爷我了!

林若虚气得脸色发红,怒道:去把他叫进来!待会老爷我摔杯为号,你们带人进来把他捆了!

两个小幺儿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居然齐齐一笑,笑嘻嘻地答应:好,好!

没多久,两个小厮就领进来一个素衣简饰的年轻男子,披着御寒的斗篷,风帽遮住大半容貌,进门时,身上还带着一层轻雪。他在门口熟练地站住,脱去身上质朴陈旧的斗篷,才刚刚露出他白玉似姣好的脸庞,整个屋子都似明亮了几分。

他偏头看着屋子里袖手阴脸的林若虚,浅浅一笑,就似暖玉生辉:相公。

林若虚看着他美得殊绝尘寰的脸就气不起来了,被喊一声,脸上霎时间显出一种尴尬又心虚,还带了两分遗憾的表情,满口否认道:你可不要乱叫!我那日又没有睡了你。不是相公!

白夜清也不纠缠,上前熟练地斟茶,敬了林若虚一碗,自己也端了一碗坐下。

林若虚端着茶碗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叹气道:清儿,你家谋的事不能成,我劝你早些收山,别再

正要求老爷给我一条活路。白夜清放下茶碗,正襟施礼。

林若虚愕然道:我?

见白夜清正色点头,他挥手苦笑道:清儿,若是今日陈家坐天下,你要我保你,我这个庆襄侯还能给你一条活路。如今我是自顾不暇啊!你知道谢朝圣京多少人恨我吗?我隐姓埋名躲在这小城里,不敢饮宴,不敢出游,我且是只过街老鼠呢!如何保你?

白夜清笑容十分无辜善良:是啊。

林若虚不解地看着他:你既然知道我自顾不暇,求我又有何益?

老爷既然知道自己在谢京得罪了无数的人,亮出身份便人人喊打,就请想个法子,尽量把我保下来吧。白夜清这笑容简直可谓是图穷匕见,否则我就昭告天下,当年扫了谢朝文皇帝与谢京所有大儒士子脸面的陈朝庆襄侯,就是清远县的大地主林若虚。

把林若虚气了个倒仰,端起茶碗丁铃当啷抖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有摔下去,只气道:你这是拉我同死!我上辈子欠你的?今生遇到你个祸害!

狠话清楚明白地放过了,白夜清收起全身尖刺,低头走到林若虚跟前:我只求活命。

你还想活命?这河阴郡上上下下数得着的富商巨贾,你哪一家没有串联过?谁还不知道你白二郎的鼎鼎大名?你林若虚压低声音,你大哥白崇安在河阳杀了县令,屠了县衙,啸聚贼匪竖旗谋反,现在你叫我保你活命?你不如去问问被你串联过的河阴世家,他们肯不肯保你活命!

白夜清牵住他的衣角,求道:您在谢京有门路

林若虚尴尬极了,把衣角倏地抽出来,一退二尺远:没有没有!我在谢京只有仇人,哪来的门路!

我听说礼部尚书文荣老大人,当年曾经对老爷十分爱重,想要收老爷做关门弟子白夜清既然敢上门,那自然是目标明确。

林若虚嘶了一声,掉头看他:你倒是打听得清楚。怎么?你想叫我替你引荐文老先生,把你义父大哥卖上一回?

林若虚当年在谢京洪楼饮宴,以一己之力打得谢朝学子灰头土脸,当时就有许多老大人都对他见猎心喜,恨不得收归门墙,授以衣钵传继宗派。文荣与刚死了不久的王梦珍都在其中。哪怕后来得知林若虚是陈朝侯爷,文荣也没有与他断绝联系,时常指点他写字文章,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陈谢两朝本来同出一源,相比起陈朝仕林虚伪倾轧的风气,谢朝大儒们斗嘴归斗嘴,真正负有盛名的老先生们个个都是性情高洁磊落,也无门户之见。林若虚去洪楼一趟,天下皆知他力挫谢朝诸生,却不知道他自己被谢朝一帮子老先生们的人品才学所折服,生了乡野之心。

从谢朝归来之后,林若虚没多久就从陈朝官场中消失了,隐姓埋名纵情山水,再不问朝事。

陈朝的朝堂风气让他绝望。早在十多年前,林若虚就知道陈朝完了。

林若虚早年师从黄履山人,这位释道儒师的天下观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林若虚。

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是故知保天下,然后知保其国。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①

林若虚觉得以谢代陈,乃是亡国,不可能亡天下,所以,他避居乡野没有半点心理压力。

尤其是归隐山林之后,他与谢朝几位顶级大儒书信往来就更没心理压力了,舒舒服服地畅游在学海之中,与谢朝几位文宗都保持了良好的关系普通谢朝文人或许对他喊打喊杀,真正处于谢朝顶尖的几位老先生,都挺喜欢他这个天资纵横的晚辈,引为忘年之交。

白夜清说他在谢朝有门路,他自然有门路。

不然他一个在谢朝皇室官场都挂了号的陈朝侯爷,怎么敢大咧咧地在谢朝境内住上十多年?

白夜清被他问得略微支吾,说道:我只知道河阴郡这边我手底下的事情,河阳与陈地诸事,我不曾经手,就不知道。这投名状我交不了。

那你想让我怎么保你?林若虚问。

我知道河阴郡有谁对西河王室忠诚,对谢京不忠。白夜清说。

林若虚冷笑着看着他。

这人是真的生得美啊,眉梢眼角没一处瑕疵,举手投足皆是儒雅。可惜心肠太狠。

早在西河三郡籍的贡士被黜落身份之时,白夜清就在河阴郡各城来往,借口谈生意,一家一家饮宴交游,试探是否有可趁之机。那时候愿意跟着白家串联的商家并不多西河世家推举本地士人入朝,为的可不是替西河王室复国,而是为了朝堂有人方便官商勾结。掉了几个贡士算什么?生意照做。

一直到朝廷颁旨对西河商贾课以重税之后,西河三郡地动山摇,白夜清跳得就更欢快了。

河阴郡的富商巨贾之中,到底有多少是本就心存反意,有多少是被白夜清巧舌如簧裹挟进来?只怕除了白夜清他自己,没人能说得清楚。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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