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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穿越 重生)(上)——藕香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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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团儿正要和他叙礼,谢泽却嫌她春风得意的模样极其碍眼,只对大宫女说:正是。听说皇父在宫外遇刺,儿臣心急如焚,实在放心不下,还请姑姑替我通禀。

皇帝回宫时惊动了所有羽林卫,消息也没有刻意封锁,满宫上下都知道皇帝在宫外遇刺。

谢团儿住的醒春山房是宫中一处观景别墅,不算是正经的宫室,距离长信宫比较远。谢泽所住的地方则是数百年来皇子居住的内宫。不管是得到消息的速度,还是赶往长信宫的速度,都应该比醒春山房更快一些。

然而,谢泽匆忙赶来时,比他住得更远的谢团儿已经见了皇帝、太后,辞出来准备离开了。

大宫女也没有拆穿他,只含笑说道:娘娘和圣人这会儿正说话呢,吩咐不必打扰了。您一片诚孝之心,奴婢必会替您呈于御前。这天儿也冷,四殿下也快些回去吧。

她把话说得再是温柔体贴,也改不了皇帝不见这四个字的本质。

很少被皇帝堵在门外的谢泽顿时觉得颜面尽失,有些害怕太后正和皇帝密谋害自己,又暗恨谢团儿来得太早把自己衬得漠不关心,半点都不关心皇父安危。

谢团儿从来就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脾性,谢泽跟奴婢说话也不搭理她,她也懒得搭理谢泽了。当即朝林秀品款款躬身,不顾谢泽就在身边,一手甩开斗篷一角,转身扬长而去。

谢泽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这些年来,谢泽一直没把谢团儿放在眼里。

失了宠的郡主,王府没有助力,又不得夫家尊敬,那就是个废物。哪怕谢团儿在宫中住了两年,谢泽还是不怎么看得起她当年养在长信宫的三位郡主风头无人能敌,两个皇嗣都要退避三舍,然而,自从郡主出嫁生子、皇嗣渐渐长大之后,这种关系就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配了臣家的郡主如何与有可能龙登九五的皇嗣相比?哪怕是见了皇子妃,这三个郡主也得低头。

几年前,最春风得意的谢娴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地施礼叫殿下,幼时小心眼的谢绵绵见了他,也再不敢和他别苗头。往日谢团儿和他也算客气,谢泽一直认为谢团儿应该敬着自己,害怕自己。

他不理会谢团儿,因为他是皇子,他身份尊贵。谢团儿却不能不理会他,必须给他施礼。

哪晓得谢团儿居然走了。

不单走了,还敢冲着他甩斗篷,一股寒风就朝着他狰狞地刮了来!

她一定知道太后娘娘要对付我了,她知道我要死了,她才敢这么对我。谢泽看着烧着地龙温暖如春的长信宫,却觉得那座宫殿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随时都能把他张口吞噬。

那那我先回去了

谢泽慌慌张张告辞而归,回了宫跃下肩舆,差点一头磕在地砖上,问道:陈姑姑呢?

陈氏很意外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没细问,就听见谢泽绝望地说:陈姑姑,真的不好了,太后她要害我

陈氏想捂他的嘴都来不及!祖宗诶,就不能屋里说吗?

谢泽宫中发生的一切,被眼线一五一十地回禀到长信宫。

谢茂歪在太后榻上懒洋洋地吃柚子,太后就坐在茶桌边,亲手给儿子剥。

母子两个听了回报,俱是一笑。

太后将刚剥好的柚子喂谢茂嘴里,问道:有谱了吗?

翻不起浪来。

谢茂从遇刺当时就在琢磨这个问题,暂时也没什么头绪。

今天遇到的刺杀就跟玩儿似的,除了把身边侍从吓了一跳,没有半点儿真实威胁。这就让谢茂百思不得其解了。若是真心实意想杀他,他还能数个一二三来。假模假式地派个死士来放个根本没杀伤力的冷箭,这是想干什么?

谢茂不是神仙,他再聪明也只能根据线索和掌握的情况判断局势。

几个受命刺杀他的刺客因感念他供养天下的德政,临阵倒戈换了刺杀对象,谢茂怎么也不可能推测到这样离奇的内情。此时他掌握的线索就出现了偏差,以至于想了几次都想不明白其中的门道。

到底是谁啊?虚晃一枪,神经病吗?

小衣已经出宫去查了,三五日必然有信儿。谢茂对衣飞石极其有信心。

沃儿是个老实孩子。太后突然说。

谢荐不老实。

谢茂不大想谈这个话题,当日思行王带人去吴府闹事,只怕也没想过会酿出此等大祸。

羞辱吴家不算太大的事,在吴家闹出暴行人命就太过分了,思行王慌张之下只想倚靠自己的今生的骄傲他亲生的皇三子,不管不顾就给宫里的谢沃送信求救。

就这么一句求救的口信,就把谢沃坑进了绝路。

亲爹坑儿子,却指望养爹宽仁大度伸手相救?谢茂平生最恨养不熟。

太后想谈的显然也不是谢沃,而是如今硕果仅存的谢泽。

谢茂嚼着清甜的柚子,说道:谢泽若不惹事,朕也不会让人冤枉栽赃他。

谢茂登基以来,杀人从不问证据,在太后的记忆中,皇帝起码枉杀了十多个无辜宗室,被牵连的外姓世家大臣就更多了。谢茂说得理直气壮,她不大相信,解释道:总得留着一个。孩子还太小了,若成众矢之的,只怕难以保全。

谢茂杀人其实都有理由,很少无故冤杀,相比起来,反倒是太后手起刀落更不手软。

如今太后也不是觉得谢泽无辜,而是认为目前的局势不适合把皇子都撸下来。

阿娘教训得是。谢茂被误会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干脆地认了下来。

安抚住皇帝之后,太后才肯说自己的推测:左不过是宗室的手笔。

谢茂登基以来,除了衣家之外,很少重用世家勋贵,都是科举取士,任用了不少寒门俊杰。有本事在京城策划针对皇帝的刺杀行动的势力,屈指可数。最重要的是,臣下弑杀皇帝,动机呢?

就因为看皇帝不顺眼,就压着九族性命去刺杀?没有这样的道理。

谢茂觉得有些像栽赃。又觉得不大对。他拿不准的事从不轻易结论,这会儿就是笑笑。

他在长信宫待着,是怕太后担心他的安危,一直到宫门下钥之前,衣飞石匆匆忙忙赶了回来,谢茂就带着衣飞石在长信宫蹭了一顿饭。饭毕,一家人在暖阁里喝茶,衣飞石将掌握的情况一一上禀。

那间慈幼院原本是陈朝诸色府的据点之一,臣去京兆府衙门查了文书,确是记在户部名下,教养嬷嬷都是外聘,什么时候藏了七个面目全非的刺客进去,那老嬷嬷也不甚清楚。

慈幼院是朝廷举办的福利机构,由户部记名监管。既然不属于百姓所有,就不归十户联保法统管。

就算是巡街的缉事所、兵马司等各衙门,谁又愿意没事儿去得罪户部?那可是财神爷。

臣查了慈幼院的米粮布帛往来。京城统共十七家慈幼院,除了朝廷拨放银两之外,善心的贵妇官夫人也常常会打赏赈济,前些年的账本子找不见了,就近三年看,日常捐助的共有七家。

衣飞石没有直接点名,他拿出账本,将那七家的名字都圈了出来。

谢茂与太后交换着几个账本子看了一眼,太后皱眉道:胡阳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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