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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穿越 重生)(上)——藕香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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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飞石觉得皇帝很奇怪,一路上,皇帝都看了自己好几回了。

他循着目光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挂饰,没哪里不妥吧?难道刚才沾了脏东西?

玩了大半天就吃了点茶水点心,君臣一行俱是饥肠辘辘,龙门楼烹制了席面送上来,尝膳的宫监先吃了一遍,谢茂要动手,又被衣飞石管住了

陛下,出门在外,衣飞石照例是不放心的,皇帝入口的东西,他都要亲自尝过,您稍候。

谢茂无奈,想说这事儿真不要你来,当着众大臣的面,又不能下了衣飞石的面子。

明德有诗了。谢茂只好先拿几个翰林待诏出来聊天。

明德是傅觉非的字,傅觉非是谢朝近二十年来最顶尖的诗人之一,长律堪称旷古。

那边傅觉非施礼客气几句,文臣们开始吟诗作赋,衣飞石则拿着筷子,将席上已经被尝过一遍的菜又尝了一遍。他见多识广,体含内力,若有毒物入口即知。饶是如此,衣飞石尝过菜之后,还是等了片刻,确认确实安全之后,才冲朱雨点了点头,表示可以服侍皇帝进膳了。

这边皇帝开始进膳,衣飞石替谢茂添了菜盛上汤,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到了隔壁下处,衣飞石就问侍卫:瞧瞧我后襟莫不是沾了秽物?

前边他看得见,就疑心是不是后边弄脏了,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不好问,只得自己出来找。

侍卫仔仔细细看了好半晌,把他袍子上绣着的寒梅花蕊都当成脏东西擦了擦,最终还是摇头:将军,干净着呢。衣飞石轻功好,哪怕穿一身白衣奔波一天都能点尘不染,何况是藏青色的袍子?

衣飞石将信将疑,侍卫服侍他把外袍解了,脱下来他自己看了一遍,确实没弄脏。

待衣飞石再回厅上时,谢茂目光在他身上流转,一眼就看出衣飞石解过衣裳。

众臣就看见皇帝撂下碗筷侧身退席,看样子是更衣去了。

朱雨服侍皇帝前往下处,衣飞石很默契地跟了来,谢茂将他搂在怀里,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二人相处多年,太熟悉彼此的生活习惯。衣飞石可没有吃饭吃到一般出恭的毛病。

这会儿衣飞石出去一趟衣裳都解了,谢茂就怀疑他是吃坏了肚子这个时代的衣裳颇为繁复,小解不用脱衣裳,大解就比较麻烦。所以,出恭又被称之为更衣。

莫不是饮食不干净?谢茂拉住衣飞石的手,叫赵云霞来!

没有不干净!衣飞石连忙阻止,尴尬地说,刚才臣将衣裳脱了,看看是不是弄脏了

谢茂不解地看着他。

陛下一路上总是回头看臣,臣是不是哪里不妥当?衣飞石问道。

谢茂忍俊不禁,到底还是松了口气。不是吃坏了肚子就好。

朕的小衣哪里都妥当。

谢茂看着衣飞石挺拔身姿上裹着的黎绣锦衣,喉头略硬。

衣飞石从年轻时就很注意衣饰穿戴,不是那种浮夸奢华的作风,却样样干净妥帖,身上的挂饰也一丝不苟,从不乱来。唯一让他在大理寺狱待了那段时间,穿着白衣见人,他就局促难堪,觉得非常失礼没有面子。

如今年纪大了,衣飞石越发看重体面礼数,这回出门,秦筝专门给他带了个搭衣裳的小奴,务必保证襄国公每天出门都低调优雅,乍一看没有存在感,细看绝对不能失礼人前。

谢茂才在席上喝了两杯,搂着衣飞石就有了微醺之感,牵着衣飞石腰间的挂配:卿这白玉坠真好看

摘下来给你?衣飞石红着脸压住皇帝趁势摸下去的手,低声道:这会儿不便。

摸摸也不行?

衣飞石犹豫了片刻。

不等皇帝露出责怪或进一步要求的表情,单单皇帝问了一句,他就狠不下心拒绝。他缓缓将手松开,还帮着皇帝找了找衣裳下的中衣扎口,提醒道:宴上大人们都候着

谢茂果然只是摸了摸,叫朱雨递来帕子擦了手,笑道:夜里下榻了,朕与你细说。

衣飞石恨恨地不理他。

撩了就跑,皇帝也太坏了!

龙门楼酒足饭饱之后,众人都累得昏昏欲睡。

衣飞石安排车驾来接众位大臣,拉到隔壁镇上休息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这群大臣和皇帝不一样,阁老枢臣也罢了,那礼部、户部的官员与地方上都有往来,说不准在哪儿散步多走一圈就被认了出来。再者,这人也带得太多了,乌泱泱一片来去如风也罢,被逮到立马暴露行踪。

皇帝则游兴不减,带着衣飞石继续往彤城近郊的村落视察。

陛下,您才饮了酒衣飞石骑着马跟在皇帝身边,深怕皇帝从马背上摔下来。

彤城近郊种的都是神仙稻,水汪汪的田间还养着鱼,若是阡陌间修起一间小小的茅屋,就代表着这一方田地是有主的,不能随便收割取食,茅屋里说不得就有守田人。

春耕才不久,水田里稻子就长了出来,谢茂多看了两眼,神仙种基因很稳定,没有退化的迹象。

小衣看见了吗?谢茂问。

身边服侍的不是宫中奴婢就是羽林卫下属,谢茂与衣飞石相处时就随意多了。

衣飞石看不懂稻子,只觉得长得挺好:再有三五日该收割了吧?

谢茂指着远处田间劳作的身影。

那边的稻种下得早些,已经到了收割的时候。种植神仙种没什么困难之处,唯一费力的环节就是收割。衣飞石目力比谢茂更好,他往前看了看,不大明白皇帝的想法。

是百姓在收割稻谷。衣飞石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可有妇人?

陛下说笑了。素来是男子耕田种地,女子纺纱织布,收割稻田如此重活,本就不该妇人来做。衣飞石道。

谢茂笑了笑,问道:左右可有乡人出身?

挑了半天,才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宫监上前,施礼道:回陛下,奴婢老家在黎州乡下。

你可还记得乡下生活?

回陛下,奴婢八岁净身入宫,乡下生活历历在目。

那你告诉襄国公,田间地头劳作的多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宫监想了想,有些为难地说:回陛下,奴婢记得下地做活的有男人也有女人,有勤恳的妇人,也有惫懒的丈夫,农忙之时,也不分男女,连五六岁的孩童也要下地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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