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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穿越 重生)(上)——藕香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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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了许久,他到底还是忍住了。他舍不得看衣飞石担心自己的模样,既然人力不能胜,何必说出来叫人揪心呢?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再告诉小衣吧。

宣她来吧。朕今日怕是睡不好。谢茂说。

赵云霞带着太医署三个太医守在了太极殿,太阳落山之前,重新为皇帝施针一次,衣飞石就在旁边守着,总觉得皇帝安静得有些古怪。

几个太医离开之后,谢茂就睡了过去。

衣飞石松了口气,趁空叫来衣长宁吩咐防务。

又是十年过去了,卢成、莫沙云都已经外放,为了配合皇帝立嗣的计划,衣飞石这十年提拔的就是最贴心的自家人衣飞琥离公主与皇太孙关系太近,最合适的人选只能是衣长宁。

布置好防务之后,衣飞石搓了搓脸,准备洗漱上榻。

昨夜皇帝就折腾,他也累了。说到底也是五十出头的人了,和年轻时不能比。

哪晓得才洗漱了回来,发现皇帝又睁眼躺在榻上发愣。衣飞石情知是没得睡了,上前哄道:陛下,可是哪里不惬意?吃些什么?

谢茂笑道:这会儿精神好。小衣,你来陪朕歪一会儿。

衣飞石挂念着皇帝病中脾气怪,怕自己离了身皇帝不高兴,顾不上晾发就匆匆赶了回来。这会儿皇帝要他陪着睡,秦筝就捧来一只紫檀木打成的凭几放在龙床上,衣飞石靠了上去,两个宫人晾起他的长发,用干布一点点地擦,另两个宫人捧着熏炉扇出暖风,怕他着凉。

谢茂侧头枕在衣飞石怀里,抚摸他依然年轻有力的长腿,充满了依依不舍。

衣飞石被他摸得想笑,隐隐又有些甜蜜。与皇帝相伴三十多年,再过几年就四十年了。从嫩得掐出水来的少年时,到如今垂垂老迈知天命之年,皇帝始终这么喜欢自己,没有一日腻味。都老头儿了呀,还摸得这么垂涎欲滴的,好似谁不肯给他似的

想起下午皇帝要去住云台,被自己拒绝过,衣飞石就忍不住解释:您这不是病着么。

朕好了。朕好不了了。

谢茂翻身压在衣飞石身上,两手攀着他的胸膛,使力将他细滑的寝衣扯开,腿分开些。

皇帝突然翻身动静太大,衣飞石固然稳得住纹丝不动,背后替衣飞石晾头发的宫人都吓了一跳。

衣飞石无奈又好笑,吩咐道:下去吧,不必你们了。

当着下人的面,衣飞石从不敢驳了皇帝面子。这回宫人们都下去了,衣飞石就将衣裳掩好,认真劝道:陛下,待明日养好了身子,臣再服侍陛下。今日不行。

若是再年轻十岁二十岁,衣飞石也不至于这么斩钉截铁说不行。这不是都天命之年了么?往年皇帝哪儿会有什么伤风咳嗽的症候?想来就是年纪大了,精力日衰。所以,不行。病中绝对不行。

谢茂见他满脸严肃,失望之余也有些想笑,便又翻身躺了回去。

衣飞石穿好寝衣,皇帝还是仰面躺着发呆,又忍不住依偎上来讨好:陛下生我气了。

谢茂侧脸看他,见着这个与自己相伴了三十余年,心意相通,情投意合,认认真真爱慕着自己,为了自己什么都肯做的衣飞石,满心都是不舍。重生一次,是这个小衣,又不是这个小衣了。

朕闭眼死去,睁眼重生在青梅山帝陵,只须快马加鞭半天路程,就能再见十五岁的小衣。

他呢?朕死了,他要花多少年来悲伤,思念?

衣飞石正想着要怎么哄着皇帝,就发现皇帝居然又翻身压在了自己身上:陛下?

谢茂轻轻用手捧着他的脸,低声道:小衣,听朕的吩咐。

衣飞石利索地压住皇帝想要扯自己腰带的手,他不肯时,皇帝肯定就没办法得手:陛下恕罪,臣不能奉旨。

今日必要如此。谢茂怒道,朕何曾强过你?听话!

皇帝在床笫事上确实从未用强,倒是衣飞石常常强着皇帝这样那样。难得谢茂板下脸厉声要求,衣飞石犹豫了片刻,松开压着皇帝的手,仍旧想要阻止:陛下还在病中

谢茂慢慢与他贴在一起,伏在他脸颊边,说道:片刻就好。

朕只是不能让你后悔。

你以为朕能好起来,朕好不了了。到了朕驾崩的那一日,你若想起今日对朕的拒绝,你会多难受呢?朕若不曾问你索求温存也罢了。既然要了,朕只能哄着你给。否则,他日你一定会后悔。

衣飞石心中涌起一股很莫名的悲伤,沉甸甸地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皇帝折腾半夜,睡下去不到半个时辰,又爬起来上吐下泻,几个守着的太医都懵了。

衣飞石亲自守在床边端痰盂恭桶,谢茂叫他走远些,他脸都是白的,急道:这时候了陛下还要和臣闹什么脾气?

你洗漱都不肯叫朕看,朕也不许你看。走开走开。谢茂不耐烦地赶他。

衣飞石就杵着不肯动。

谢茂这会儿是病得憋不住,到底还是得当着他的面泻下,叹气道:朕一世英名。

衣飞石在旁扶着他,给他揉肚子,事毕亲自擦洗,半点不嫌腌臜。

宫人收拾妥当退得远了,衣飞石才换了身干净衣裳贴上来,搂着谢茂低声道:臣才是陛下近臣。陛下身上不好,臣总不能连奴婢都不如。

谢茂挨着他,听着他的心跳,依恋地说:总是小衣待朕最好。

衣飞石就想起很多年前,皇帝病倒那一回。

那回他自作主张去了黎州,拦住了作死的黎王谢范,回来被皇帝捉住大发雷霆,那一回皇帝也是受了风寒,烧了起来,被他两句话说得发昏,第一次发狠要打他

当年不被理解的焦急、痛苦,如今想起来都很遥远了。

衣飞石能想起来的,还是皇帝气急败坏的模样,气成那样了,也只是叫掌嘴。

当年发脾气打了衣飞石巴掌的事是皇帝跟前的禁忌,谁都不能提。衣飞石则不然,他根本就不记得被皇帝逼问为难的焦虑了,想起当年还觉得挺甜蜜。

毕竟,就他当年干的那档子事,搁旁人身上夺职回家是没跑了。对着他,皇帝就只会嚷嚷。

生了病的皇帝就是这么毫无理智。衣飞石轻轻抚摩谢茂背心,安抚着他:您歇一歇,还能睡半晚上呢。夜里觉养人,昼间补不上来。说着钻进被窝与皇帝挨在一起,臣陪着陛下。

谢茂歪在他怀里睡了片刻,胃里翻腾又爬起来吐,衣飞石捧着痰盂替他拍背。

然而,刚才就吐光了胃里的东西,这会儿只会干呕,胃袋都似抽了起来。这会儿连药都不敢喂了,先喂了些填补的汤水。赵云霞跟着又来扎了两针,只觉得皇帝这症状见所未见。

一直折腾到天亮,终于不吐不拉了,皇帝开始叫耳心疼。

老这么不能休息可不行。衣飞石拽着赵云霞讨主意,要么你给陛下开一碗安神汤。

给皇帝开安神汤?赵云霞不敢轻易拿主意,衣飞石也知道自己说得僭越了,低声道:我与陛下商量,等旨意吧。

没一会儿,皇帝就吩咐下来:安神汤先熬上,朕见过大臣就喝。

皇帝昨日传旨,命衣尚予与谢范觐见,今日一大清早,二人就联袂进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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