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吹笛的男人似乎还分心嘲笑了他一下,原本简陋的笛声显得更潦草无章。
常燕飞好气!
这破灯不过黄级下品,要不是他七件法器刚被谢茂烧焦了,件件都能秒了这破灯!
没法器你还不会打架了?谢茂冷笑一声,桃木剑掷出。
常燕飞一个鹞子翻身将剑迎入手中,正想替自己辩解一句,握着木剑的右腕险些脱臼!
原本应该轻飘飘的木剑,猛地一入手,竟然沉得不可思议!
这不是桃木本身的重量。
剑上的重量来自于春日第一缕惊雷,能够唤醒被冰冻的大地,使天地复苏的破雪春雷。
这是一柄雷击木剑。谢茂带着它在各个原始星域中,等候每一个春天来临的第一道春雷,雷电灌入剑身,淬去杂质,贮藏精华,这是带着勃然生机的雷法,能够终结天地间最凄冷的肃杀。
不是法器,更胜法器。
常家以符术闻名天下,然而,符术也分很多种,常燕飞主修的正是雷法。
得了谢茂这一剑相助,他口中念叨着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突进一剑斩落。
唐装男子头顶罩着的青灯竟似被划开两道光影,光在上,影在下,中间疯狂闪烁着一道人腰粗的电光,不等唐装男子反应,那一道可怖的电光已轰地砸上了他的胸口。
常燕飞也并非浪得虚名,紧跟着十二张惊雷符疾射,闷雷不住炸响。
唐装男子尖叫说:常家!
桃木剑啪地抽在他脸上,常燕飞居高临下盯着他:常家招你惹你了?
我姓焦。
笛声停止之后,逃难一般涌入摄灵图册的鬼魂一哄而散。
谢茂走近时,恰好看见常燕飞迟疑地收回剑,看着地上被炸得焦黑的唐装男人。
债主?谢茂问。
常燕飞摇头。
亲家?
常燕飞尴尬地点头。
确认地上的焦某人没有再爬起来作妖的能力之后,谢茂回到车前,看着爆掉的轮胎,思考片刻之后,拿出手机搜索爆胎之后怎么办。未来时代,悬浮车已经没有轮胎了,谢茂没处理过爆胎问题。
照着千度经验,谢茂找到车里的备用胎和换胎工具,利索地把爆掉的前胎换好。
常燕飞回来,小声汇报:我给他叫了救护车。
谢茂从随身空间里取清洁符洗手,二人重新上车,继续往颐和茶庄行驶。
他是来阻止我们去执行集合任务,我就这么把他放走了,是不是得向上级写报告?常燕飞坐在副驾座,询问老司机。
可惜,老司机套了个新瓤儿,谢新瓤儿还装大尾巴狼:你上级是谁?
我向丁主任直接负责。常燕飞说。
丁主任在这里吗?
不在。
那你给他写报告?
常燕飞看着一路上路过的红绿灯,等红灯时,他向谢茂解释说:百年前,河阴焦家也是隐世大族。隐修通常不出世,焦家不一样。抗战时,焦家子弟纷纷下山,十去九不回。战争胜利时,焦家已从大族沦为小族,道统与镇族重宝都失落了。
谢茂知道那一场战争。那是新古时代后期最惨烈的一场反侵略战争,华夏人胜利了。
不少隐修会在战乱时入世应劫,可是,像焦家这样弄到道统和镇派法宝都丢了的情况,那就不是计划中的应劫,而是真正悲天悯人,誓愿拯救苍生了。
如果常燕飞没有撒谎,就冲着焦家先辈的牺牲,常燕飞今天放人也是无可厚非。
先人余荫,庇护后人。
后来,出了点事,焦家举家迁出海外,一直和国内不大对付。常燕飞含糊地说。
什么事。
有一段时间,国内不许修行。
嗯。
谢茂明白了。常燕飞所说的那一段时间,和容家犯神经病的那段时间重叠。
真正的隐修大族,都有属于自己的地盘,能够在纷扰中完美隐形,甚至有大族将整块族地打包飞去南海,前些年才搬回来。普通修行人则倒了大霉,被容家一样的神经病逼着还俗娶妻破戒,很多人都被迫坏了修行。
焦家原本也是大族,失去道统传承和镇族重宝之后,瞬间跌出了隐修世家的行列。
所以,他们当时的遭遇和普通修行人一样难受,只能选择离开。
他们这些年一直找事儿?谢茂问。
常燕飞摇头:我一直在闭关,不大清楚。突然醒悟过来,你不知道吗?
谢茂将车停在了颐和园西近的某个建筑前,回头冲常燕飞笑了笑,依然装大尾巴狼:我可不知道他们姓焦。
常燕飞跟他一起找门进去,还忍不住问:我真不用写报告?
颐和茶庄里,灯火通明。
门口停车场里塞满了车,谢茂仔细看了一眼,停了不少特殊牌照的车辆,哨位上站着荷枪实弹的武装特警,拉线查验身份。
谢茂不知道正确程序是什么,米粉被竹笛所伤,正在摄灵图册中昏睡。
正在他放慢脚步寻找参照范本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齐秋娴。齐妈。她穿着利落的作战服,身带枪套,出门就向谢茂招手:这边。
齐秋娴把两个通行证给谢茂与常燕飞,通过了特警的检查,顺利进门。
她有些诧异于二人的状态。谢茂在特事办时就嚣张得气人,常燕飞刚进组织不久,骨子里也带着顶级修二代的目下无尘,所以,特事办一开始就不打算让二人碰头,齐秋娴负责管着谢茂,丁仪负责常燕飞,除非必要,这俩王不见王。
今天紧急任务让二人一起,主要是因为情况时机都很特殊。
特事办里除了主食组的作战员,其他部门,尤其技术支持部门的成员,基本上都和隐修世家沾亲带故。这种古老传统的世家,对春节团圆非常看重,小辈都要赶回去给老人家拜年,哪怕拜师学艺的小弟子也要去给祖师磕头,所以特事办严重缺人。
宿贞突然发飙搞事,搞容策问题不大,祸害到容二老爷身上,顿时就踩了红线。
特事办不得不紧急响应,京市轮值的人员全部到岗,连京市附近三小时能赶到的在职成员,也都纷纷收到消息立刻复岗。谢茂是特事办最优秀的作战指挥官,常燕飞则是离得最近的一线战斗修士,两人都被紧急召回。
现在常燕飞小姑娘似的跟在谢茂身后,半点倨傲之气也无,看着就挺诡异。
步入会议厅之前,齐秋娴含笑给常燕飞推了门,把谢茂堵在了门外: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做了什么也不能告诉你呀。
你先告诉我。齐秋娴口吻中带着一点心累的绝望,丁仪和常宿义都来了。
谢茂知道特事办共有三位主席,齐秋娴曾经告诉过他,出卖他做饵的决定是组织共同决定,三票之中,她只占其中一票,无能为力。常燕飞也说他直接向丁主任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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