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飞石见过这一招。在谢朝时,谢茂曾经手握匕首逼向衣飞石要害,衣飞石印象很深刻,那时候他就觉得谢茂的动作太快,仿佛经过了千百次的训练。
常居雷竟然就倒下去了!
谢茂捡起地上的桃木剑,啪地一剑抽在常宿礼的耳门上
常宿礼应声昏迷。
常家父子三人就这么被他干脆利索地放倒,常宿仁重伤,常居雷不知生死,常宿礼奄奄一息。
力量压制。
道法压制。
看着倒了满地的敌人,谢茂孤独站立的身影,这熟悉的场景让衣飞石心生恍惚。
渐渐地,谢茂眼神开始涣散,元婴重新飞回了丹田之中,瑟瑟蜷缩着。
下一秒,他直挺挺地倒下。
第307章乡村天王(66)
谢茂只昏迷了短暂的一瞬间。
衣飞石扑上前察看时,他恰好从溃散中清醒,睁眼自己坐了起来。
吓着你了?谢茂拍了拍剧痛的眉心,紫府深处传来一阵破碎后残留的虚弱感。
从谢朝回到新古时代之后,他就感觉到原身的身体里雌伏着某个东西,筑基之后,那个东西就变得越发清晰可见。他至今也弄不清楚,属于未来自己的元婴,为什么会出现在新古时代的谢茂身上。史籍上也不曾记载,从来没有修士穿越到古代,他的遭遇完全没有前例参考也许修士的元婴就是灵魂绑定呢?
既然知道体内藏着自己的元婴,他当然也知道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知道溃散的灵台会被元婴修复。
他目前就是头疼。溃散一次又被修复的灵台,疼得心浮气躁。
常居雷这点子是真的硬刚刚恢复的谢茂轻揉脑袋,他忍疼的功夫没那么好,疼痛会转移他的注意力。
所以,他根本没注意到,在他睁眼的那一瞬间,衣飞石有了一闪而逝的瑟缩。衣飞石不知道醒来的是哪个谢茂,才扑上前谢茂就睁开眼,他本能地害怕着醒来的谢茂依然双眸冰冷、视苍生如草芥。
馒头,叫救护车。谢茂揉着脑门儿,爬起来还得收拾残局。
趴在外围观察准备救援的主食组都已经看呆了,被谢茂提醒一句,馒头才派了支小队出来救人。
剩下几个趴得近的主食,则都在看自己的记录仪回放,确认自己刚才看见的不是幻术。
说来也是有趣,幻术曾在修真史上大行其道,一度成为神棍神婆欺骗善信的利器。随着科技发展,人类发明相机、摄像机之后,幻术就变得极其不吃香了它能骗得了人的眼睛,骗不了摄像头。
看完回放之后,主食组相顾失语。
居然是真的?
老大刚才真的先放倒了常宿礼,真的打爆了常宿仁,真的撂倒了常居雷,最后还给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常宿礼补了一刀!三秒四次打击,直接放倒常家三位大神!
这是什么水平?吊打大半个修界的水平!
常宿义在常家名声不显,因是家主嫡子才被派来特事办行走。就这样,常宿义也是特事办里数一数二的高手仅次于叶家那条龙。谢茂在颐和茶庄碾压常宿义就惊住了不少人,主食们纷纷觉着老大也是一流高手了,跟着老大修道还稀罕什么隐修世家啊?在特事办搞技术的余仙子,她师父还不如常宿义呢。
现在谢茂直接把常家家主都撂下去了,这步子跨得太大,主食们纷纷蛋疼,已经超出理解范围了。
常居雷那是什么人?隐修世家中神一样的存在。
现在那位高高在上的神,就像一条死狗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这种荒谬滑稽难以置信的感觉,不亚于看见每天升起的太阳突然掉进了海里,后羿还是昨天才跟自己一起打过篮球的校友。
老大馒头欲言又止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
说?谢茂坐在石凳上喝了半碗随身空间里弄出来的方便热茶,正打算和衣飞石一起离开。
他这会儿灵台疼得人无比清醒灵台是控制人明潜两重意识的地方,人瞌睡、虚弱、疯狂时,就被形容为灵台不再清明。这么溃散修复地弄一回,现在还隐隐作痛,谢茂觉得自己大概是三天三夜都没法儿睡觉了。
丁主任去医院了。您是不是留下来主持大局?馒头客气地请示。
把常家三个大佬打趴在地上摆着,消息传出去,整个隐修联盟都要地震。你不留下坐镇能行?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先去买鞋子。谢茂还惦记着衣飞石晾在风中的脚后跟。
天大地大,小衣最大。
馒头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不敢跟谢茂犟嘴:是。
常家三父子被送去了医院,宿贞还被困在四方屏里,常燕飞犹豫了一阵,居然跟在了谢茂和衣飞石的身后。
宿贞的住处私人面积比较大,一条私人车道几乎没有车辆往来。谢茂和衣飞石从后门出去,都不想再看见糟心的宿贞。二人统共只有一件大衣,穿在衣飞石的身上,衣飞石就把谢茂的手揣在自己的口袋里。
两人挨着头在研究打车软件
托石慧的福,这对分别来自未来和古代的夫夫,飞快地融入了这个世界。
手疼不疼?衣飞石还惦记着谢茂被烟圈炸开的双手皮肉,我来,我会用这个APP。
谢茂知道他喜欢玩手机,把手机让给他,搂着他的腰:我们找个地方先买衣裳,吃些热食,再找个酒店歪一会儿
可是我没有身份证。衣飞石指了指自己大衣里仅剩的标准制服。
我开好房间,你偷偷溜进来。
嗯。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背后常燕飞一直跟着他们。
谢茂回头问:想报仇?
打不过。常燕飞老实地说。他刚才还孑然一身,现在怀里又抱了那只曾在酒吧街出现的黑猫。
爷爷、伯父、亲爸爸,全都被人打翻在地上生死不知,他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仇人聊天?充话费送的娃也不会这么没心肝吧?
那你这是?
老大。你是老大,我跟着你,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谢茂笑一笑,看着正在接司机电话的衣飞石。
衣飞石正东张西望跟司机形容自己的具体位置,扯了半天,最终一句话:就是手机定位的位置。
他习惯性地轻抚衣飞石的腰身,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隐隐作痛的灵台带给他的烦躁。
衣飞石低声向他转述司机的情况,报了约车的牌号,决定不再往前走,就在原地等待。谢茂忍不住亲了亲他翕动的嘴唇,熟悉的气息交换之后,一口躁郁浊气沉了下去,他才能平静地问常燕飞:刚才我是你的老大,现在可不一定了。你有什么合适的理由,足以说服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