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一秒,电话就挂断了。
老大,我得去看看。常燕飞拿起九阳枝,就要回房间找自己的装备。
这些年,侯家和常家关系走得比较近。侯家是常家在世俗世界的代理人,常家也会帮着指点侯家各种站队、投资,侯玉涛因年纪与常燕飞相近,被安排好,专门找常燕飞玩耍。这不是闹着玩儿的,真让侯玉涛出了事故,常家颜面扫地。
谢茂想了想,说:一起去吧。
他卖风水挂件,本是想赚一笔启动资金,做好翻译固件卖给盛世安全集团,这才是大头。现在容舜要辞职,和盛世安全的生意做起来拖泥带水,就得重新找买家。
这样一来,多认识些二代三代的,对销路也有好处。这风水挂件只怕还要多卖几个月。
衣飞石最近沉迷于减重大业,谢茂给他发短信知会了一声,约定随时联系,就带着常燕飞和容舜出门了。各人忙各事,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谢茂处置朝政、衣飞石巡视防务的时候。
被遗忘的鬼差小招儿幽幽地穿墙而入,捡起桌上吃剩的半盘子白色水果,一口就是一块,六块不知名的白瓜,眨眼就被他连皮带肉吃光了。他满足贪婪地咂咂嘴,又循着香气往下,找到了垃圾桶。
垃圾桶里,还有几块瓜皮容舜吃了两块,常燕飞吃了一块,谢茂吃了一块。
小招儿蹲下,把垃圾桶里的瓜皮掏出来,吹了口气,正要再吞下去到嘴边又忍住了。
他揣着瓜皮,流着口水,转身下了地府。
※
常燕飞联络了曾经给他送护照的刘秘书,得到了侯玉涛在东城的准确地址。
京市实在太大了,一东一西远得让人崩溃,刘秘书很殷勤地想要过来接待,谢茂等人赶到侯玉涛的公寓小区时,刘秘书还在半路上塞着。
侯玉涛住的小区档次很高,几栋楼都是大平层,安保非常严密。闲杂人等根本进不去。
我找找关系。容舜说。能住得起这种档次公寓的都是有钱人,怎么都能认识几个。
我直接迷神咒吧,来不及了。常燕飞低声说。
谢茂反正不操心。
容舜和常燕飞能解决的,就让小朋友去解决。解决不了,他再出面想辙。
常燕飞要对保安使用迷神咒,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谢茂一手揣兜跟在后边,还拿手机跟衣飞石视频。他和衣飞石视频也很有趣,二人都不说话,衣飞石的手机放在台面上,自己慢慢打拳,谢茂就时不时看他一眼新古时代还是比在谢朝好。
哪晓得这小区门禁是人脸识别系统,没等常燕飞对保安施咒,谢茂才走近识别区,大门就开了。
门口保安微笑行礼:欢迎回家。
准备施咒的常燕飞。
侯玉涛居住的小区是切切实实的豪宅配置,各户都是大平层,最小的户型也有210平米。
若说容舜在这里有几套房子,这不奇怪。谢茂?一年前,他还是特事办的一线战士,三个月前,他还在杭市乡下当保安,他买得起这里的房子?不吃不喝三百年也不能够吧!
这是谢茂的私事,容舜和常燕飞都不敢八卦,默默找到侯玉涛的门楼号,问题又来了。
全智能化管理的小区,你要没有对应的门钥,根本打不开电梯。
三人堵在奢华宽阔的入户大厅里,看着紧闭的电梯门。
这玩意儿常燕飞也弄不明白了,打算暴力强拆旁边的步梯门锁,爬楼上去。
容舜直接按了紧急通话键,说:物业有人在吗?我朋友在家要自杀,你们马上派人过来。我已经报警了。
不到三分钟,物业就派了经理、护理专员和保安一起赶来。
能在这里服务的工作人员,别的说不上多么厉害,看人穿衣打扮那是基本功。容舜一身低调奢华的衣饰,手表就能抵一套房了,他说自己是业主的朋友,非常具有说服力。
物业刷卡开了门禁,带着三人一起上了二十一层,这一层就只有侯玉涛一户人家。
物业能刷开的电梯,也就是保姆买菜用的电梯。出了电梯,还有一道门。
物业经理上前敲门:侯先生,侯先生?
没人应门。
嘘。谢茂示意众人噤声,靠近一面墙,微微侧身倾听。
屋子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像在咀嚼什么东西。他指了指门,容舜从腰间掏出一个外皮内绒的小包,拿出两根钢丝,打开指纹锁下面的钥匙孔门档,插了进去。
经理连忙阻止:这位先生,您这样是犯法的,我们也不能准许您对
常燕飞拉着他,到一边说了两句话。迷神咒很快起效,经理就不说话了。
在一旁的护理人员和保安都面面相觑。不过,经理看着不说话,他们也都没吭声。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不到半分钟,容舜就打开了房门。看似防卫森严且高档的安全门,在真正懂得开锁的人手里,就这么轻而易举失陷。
房门刚刚打开,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混杂着一种腥膻的臭气。
常燕飞立刻冲了进去,门厅很大,往里走就是待客厅和餐会室,三个紧邻的空间用于招待客人举办小宴会,是相当西式的装修风格。屋子里没有多余的人,看上去非常凌乱,地上到处蘸着东一摊西一摊的鲜血,看上去简直就是杀人现场
您、您是报警了吧先生!保安紧张地问。
反倒是看上去身材娇俏的护理人员跟着常燕飞冲进去,手里还提着急救箱,准备搜寻目标救人。
屋里没有需要急救的人。只有几只歪着脖子死在地上的活禽,不是鸡鸭等家禽,看上去是某种野鸟。地上显然都是它们的鲜血。
侯玉涛穿着不合身的深紫色女士晚礼服,脸上抹着腮红,涂着粉嘟嘟的唇彩,正坐在餐会室的地毯上,认认真真地啃手里一只还没彻底断气的野鸟。这样冷的天气,没有开暖气,侯玉涛裸露在外的胳膊大腿胸脯都起了鸡皮疙瘩,他却浑然未觉。
那只野鸟已经被撕断了翅膀和腿,时不时抽搐一下。
侯玉涛根本不觉得没拔毛涮洗的活禽恶心,就这么血淋淋地啃着,将白森森的骨头吐出来。
道友,有常燕飞照着规矩,准备先交涉。
凡人小说里总喜欢写,正派修士遇见邪魔外道妖精鬼怪就一言不发赶尽杀绝事实上,并没有这样的事。佛家说因果,道家讲承负。动手让人家魂飞魄散是最后的手段,一般大家都不会那么做。
侯玉涛扔下手里的野鸟,叹了口气,说:这地方越来越不好了。
道友何出此言?常燕飞一愣。
往年我来此时,富贵人家鸡鸭遍地,他咂咂嘴,露出很怀念的神色,现在这里连活鸡活鸭都找不见了,铺子里只卖放了血的死肉想吃口鸡,怎么就这么难。这天上飞着觅食的鸟儿,饿得瘦骨嶙峋的,哪有人养在家里的肥鸡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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