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电视剧里那个倚靠着男主角的寡妇女主角,从身到心,她都是自由的,永远属于自己。
谢茂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问宿贞:你知道他进特事办的事?
我和他是盟友。他做任何决定,都会先问问我的意见。宿贞说。
衣飞石第一次听说此事,大吃一惊,询问宿贞:他怎么会进特事办?
他没有质问宿贞为什么不阻止容舜,宿贞没有阻止容舜的义务,既然提及盟友,可见这件事涉及到巨大的利益,宿贞支持太正常了。他只是想知道理由。
华夏传统里,母德有几个固定的符号。善良,奉献,牺牲,这是必须的。仿佛做不到这几点,就侮辱了母亲的身份,对孩子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当初宿贞用谢紫初的裸照引开视线,容舜上门质问时,宿贞冷漠地表示我又没捏造事实,根本不在乎容舜的想法可是,她在乎衣飞石的想法。
要她主动承认,为了容家和石一飞的利益,她支持容舜蹚特事办的浑水?
哪怕她对容舜没有任何义务,她也不能这么做。因为,这么做不善良,不具有母德。
有一件事,你们都还不知道。宿贞绕了个大弯子,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谢先生为什么能顺利带着海神印回到华夏?又为什么能成为特事办最年轻的副主任?想过这个问题吗?
谢茂当然想过。
原身的成长轨迹很怪异,有着谢润秋那么牛批的爸爸,却在国内平安无事地长大。按道理说,他这样的身份,别说进特事办,想当兵都很困难,政审那一关就过不了。偏偏他就当了兵,当了尖兵,进了特事办,还成了特事办的综合作战指挥官。
原身能一架把叶家家主打出特事办,仅仅把这件事当做派系斗争的余波是很不符合逻辑的。
想来想去,唯一的变数,只能是那位徐以方女士。
在他看上去最危险的关头,齐秋娴给他电话号码,让他求助的对象徐以方女士。
尽管原身和如今的谢茂都没有和徐女士接触过,但在看不见摸不着的幕后,这位徐女士已经多次左右了原身的人生轨迹,并且给谢茂带来了很多的便利。如果没有她的存在,海神印不会轻松入境,副主任的官位也不必想了。
看来您认识这位女士。谢茂将一直放在随身空间的卡片递出。
那正是齐秋娴给的那张记着徐以方女士电话号码的字条。
宿贞接过看了一眼,说:原来你知道了。我前不久才知道这件事。她够不着世俗社会的权力中心,离开修界的权力中心也太久了,消息当然不会很灵通。
这位女士,是谢先生这具皮囊的母亲。宿贞向衣飞石解释。
她一直觉得谢茂是夺舍老鬼,也不避讳已经知道这一点,当着衣飞石的面就说谢茂的皮囊。
这位女士本身没有很尊贵的地位,不过,她的兄长,目前是中南府地位最崇高的那一位。这之前有一些不能尽如人意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她们家掌权,对谢先生来说也是件好事。
你看,天底下当母亲的心都是一样的。徐女士日子好过了,当然不肯让谢先生再吃苦。
前不久南海军演,特事办在南海放下了第四代水质澄清物质,华夏沿海的海族已经被彻底消灭了,对淡化能源的开发已经提上日程。徐女士很关心谢先生,指名要让谢先生分一杯羹。
这部分利益会由你做法人的企业来负责呈递,这是对谢先生的保护。
这么庞大的项目,特事办需要有人主持担保,所以,他们挑中了容舜。
为了不让这件事牵扯到自己,在儿子跟前显得自己不善良,宿贞绝口不提这个他们其实就是容锦华。偌大一口黑锅,全部砸在了素未谋面的徐女士头上!
第388章乡村天王(147)
容舜赶来宿贞家中时,宿贞已经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向衣飞石解释了。
除了选中容舜的人被含糊其辞地推给了徐以方,其他任何细节都是真实的,有理有据,逻辑通顺,找不到任何破绽。不过,衣飞石的想法和谢茂根本不同,他不觉得容舜这是被坑了。
衣飞石生活在一个讲究忠诚的时代。
养子忠于家门,亲子忠于血脉,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就算容锦华或是容老爷子要求他看在血脉的份上,为了容家去特事办任职,他也得和谢茂好好商量一下,尽量拿出一个满足容家也不让谢茂发怒的方案来,不可能简单粗暴地拒绝。容舜这样享受了家族多年养育的孩子,若是一口拒绝了容家的安排,在衣飞石这里,他的品格心性也就彻底出局了。
容舜进门时脸上还带了些忐忑,提着两个保温桶,说:我带了粥宵夜。
他从前进门第一个看宿贞的脸色,现在突然把注意力转移到谢茂身上,宿贞竟有些不习惯。
熬更守夜陪着这一家人看电视说家务的助理小姐连忙上前,接了容舜手里的保温桶,去厨房换成小碗一一送出来。
一向不怎么搭理容舜的宿贞很给面子吃了一碗,一向很给容舜面子的谢茂则袖手冷笑。
这气氛弄得进门就站一边的容舜更不敢坐了。
上午挨了一巴掌,下班时被谢茂赶下车,他这是得罪谢茂了。
衣飞石很意外。陛下居然生气了?为容舜生气?
能让谢茂真情实感发脾气的人非常少,在谢朝也不过是太后与六王二人,平时在朝堂上暴跳如雷多半都是装的各种小辈在谢茂眼里,只怕还不如鹰犬奴婢。奴婢好歹服侍他,小辈只会给他捣乱挖坑。对衣家小辈他还客气一点,对谢家各种可能挖坑埋他的侄儿侄孙,他很难生得起什么感情。
这种与人相处时的淡薄有谢茂本性凉薄作祟,也和他重生多次疯狂被坑的心理阴影有关。
衣飞石并不知道他重生的经历,相识不久就看他把谢氏宗室当倭瓜砍,对养在身边的长宁、明聪也是说扔就扔。衣飞石想,毕竟皇帝这职业,心性和普通人也不可能一样。现在谢茂突然重视容舜,还为了容舜这点微末小事发脾气,衣飞石都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
先生吃一碗吧?衣飞石帮着容舜上供。谢茂吃不吃这碗饭,关系到容舜能不能上牌桌。
容舜也不傻,挪了两步,慢慢挪到了衣飞石背后,微微低头。我是老师罩着的。
截然不同的两种三观在碰撞。
衣飞石明显和容舜站在了同一阵线上,对于他们来说,家族都是最重要的。
在衣飞石的站队下,谢茂吃了两口粥。容舜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晚上一家四口果然在棋牌室打了几圈麻将。桌上四人全都是人精,宿贞和容舜都能打业务麻将,准确地把特定的金额输给特定的对象,衣飞石眼明手快记性好,算牌基本不会差,只有谢茂懒得动脑子,就跟玩随机组合游戏,下听时才看桌面上有什么牌。
业务熟练的容舜极尽讨好之能事,到处放炮喂牌,宿贞就看不惯他讨好谢茂的样儿,你想输是不是?我让你输个大的。打到后来,宿贞大赢家,谢茂与衣飞石小赢家,就容舜输了个底儿掉。
麻将散场时,已经是半夜一点。
容舜知道家里没自己的房间,笑着说:那我先回去了。回老宅太惊动,他打算住酒店。
宿贞脸色有些不自然,看了容舜一眼,没说话,径自转身走了。
衣飞石说:你在门口等一等。
你送他出去吧,我去给你挤牙膏。谢茂甜蜜地说。这是他最近陪衣飞石看那部都市剧里的桥段,男主角每天早起给女主角挤牙膏,女主角则负责多睡十分钟,吃男主角煎得乱七八糟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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