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啊。衣飞石表示伤药很完美。
下次我帮你挡一点。
我希望不会有下一次了,衣飞石哭笑不得,好啊。
二人絮絮说话相携而去,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道年轻俏丽的女子身影出现。
她梳着马尾辫,穿着绣花鞋,身上还穿着艳丽的纸衣。确定谢茂和衣飞石走远之后,她在衣飞石受伤的地方蹲下,用手捡起那片沾血的树叶,喃喃说:看你到底是不是轮回大你妹!
她怒骂一声,想要甩脱手里的树叶,哪晓得树叶上的鲜血似乎粘手,根本摔不下来!
你妹你妹你妹你妹!啊啊啊啊啊!纸衣女子一边咒骂一边飞身欲退。
然而,已经迟了。
书灵天赋禁阵展开,天地一片寂静。
原本似乎走远了谢茂与衣飞石凭空出现,衣飞石手持阴阳灯,左手捏诀。
纸衣女子手中的树叶倏地飞回他手中,他笑了笑,说:久违了,白姑娘。
衣飞石怎么可能在同一门课上挂两次?第一次与小保安擦身而过,第二次必然一击必中。一个坑里摔两次,不用谢茂教训他,他自己先一掌拍死自己算了。
当然,这个局里最大的破绽时,谢茂怎么可能让他受伤?
看来不是熟人。至少,不是一直盯着自己的人。
谢茂在白小青的身份上打了个叉。
这喜欢拉风的怪丫头,应该不是在衣飞石的识海里捣乱、并在他身上做了手脚的神秘人物。
不是羲和,也不是邪佛像的主人。那会是谁?
谢茂开始重新拟名单了。
他决定从隐盟世家里一个个找。
那日从衣飞石识海出来之后,感觉到身体不对劲的奇怪感觉让他很难受,感觉非常不好,促使他一定要找到真相,不惜一切代价。
纸衣女子还在抓狂:你妹!
婆婆我居然被抓住了!
第403章乡村天王(162)
书灵所拥有的天赋禁阵极其特殊,囚禁人鬼神灵一抓一个准。想要破阵而出,至今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捉到控阵的书灵,要么使用善姻缘和合阵,前者要求书灵蠢到流连阵中,后者必须是两个相爱的人分别在阵内阵外,否则,都不能成功破阵。
纸衣女子在禁阵中暴躁地转圈,等她转得差不多平静下来了,衣飞石才问她:沙京是你所杀?
是我杀了他。纸衣女子突然反问,难道你要替沙京出头?
衣飞石的想法和大部分现代人都不一样。
他认为沙京罪不至死,该死的应该是翻供的董秘和小美。
在衣飞石看来,沙京并未贿赂收买官差,作为林戴宇的夫主,他出资讨好董秘和小美营救妾室,符合人伦道义。反倒是董秘和小美因巨利背叛朋友,导致小呆的绝望死亡,她们俩才该死。
沙京对小呆没有道义关系,董秘和小美对小呆才负有责任。
在谢朝没什么要求人人善良尊重法律的思想,帮亲不帮理才是常态。
没有人会对帮亲不帮理的作为提出责难。不帮亲,你还想帮外人?没人伦了。亲亲相隐才符合春秋大义。家庭、宗族、乡党,形成一张牢固的大网,束缚着所有人。唯有十恶重罪,在皇权压迫下才会被要求大义灭亲。
这是谢朝与新古时代两种完全不同的观念。
衣飞石在谢朝生活了几十年,哪怕他知道帮亲不帮理并不公道,他自己也不会这么做,可当他发现有人帮亲不帮理时,他依然能表示理解。
朝廷自有律法。私刑处决,就是杀人罪。衣飞石说。
纸衣女子愣了愣,突然笑得身上纸衣哗哗乱颤:所以,你打算把我交有司依法论处?
这就很尴尬了。这纸衣女子明显不是人。一身纸衣,鲜亮如戏服,穿着肆意走动也不破烂发皱,精巧的容颜宛如手绘,肤色白皙得近乎透明。这种怪物怎么交给有司?
朝廷有特别事务综合管理办事处。衣飞石能准确地说出丈夫工作单位的全称。
我是挺不理解你们朝廷啊律法什么的。明明有人被欺负了,朝廷律法不管,我来管一管闲事,朝廷律法倒是一个个蹦出来了。合着你们的朝廷是欺负人的朝廷,律法是欺负人的律法?纸衣女子翻了个白眼。
陆小姐的案子已经在审理了,先生和我都在盯着
盯着她纵身一跃,摔成血肉模糊?纸衣女子嘲讽。
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她死于自杀。她若不选择跳楼自尽,法律也不会辜负她。警方和检方都在为了她的案子努力。沙京用钱财势力收买,你用异术杀人,二者有何差别?你判沙京死就得死,你以为你是谁?衣飞石问道。
呵呵,婆婆我想让他轮回就让他轮回,不想让他轮回他就永世不得超生,你说婆婆我是谁?纸衣女子气冲冲地朝着衣飞石发脾气。
孟婆?谢茂状若随口地问。
纸衣女子根本不理会谢茂,一心一意盯着衣飞石:你真不记得我了?
这话问得颇为玄奇。联想到她察看那片沾了衣飞石血液树叶,衣飞石有些迟疑:我见过你?他从谢朝来到这个新世界,记忆很清晰没有任何遗漏。难道这奇怪的女人是石一飞的故人?
纸衣女子正要说话,万籁俱寂的禁阵之中,突然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笛声。
那笛声仿佛来得很远,被禁阵所阻隔,并不容易透入。然而,笛声刚刚响起,纸衣女子脸色就变了,她往后退了一步,惊慌地看着衣飞石,仿佛带了一丝求助。可她说不出话来。
竹笛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谢茂和衣飞石都未从笛声中听出任何杀机与恶意,笛声悠扬平静,仿佛清风吹拂过山谷幽涧,连带着笛声中都染上了一片馥郁丰硕的甜香,潺潺水流过山石的清澈悠长,笛声中是一片秋景。
纸衣女子却慌了手脚,无意识地后退,浑身上下的纸衣沙沙作响。
一片慌乱中,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谢茂身上。
惊讶、错愕、难以置信、原来如此!
笛声戛然而止。
谢茂瞬间将衣飞石揽在怀中,一支青竹笛当空飞来,禁阵倏地破开!
与此同时,纸衣女子宛如一阵青烟,噗地把自己烧成了灰烬火遁而去。
禁阵消失之后,天地恢复了正常。
天已经彻底黑了,风中带着淡淡的凉意,山下的荒地中,一道人影呆立不动,像是一只稻草人。
那是衣飞石仔细辨认,秦铁。
秦铁是一只傀儡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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