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莱嗯了一声,似乎看出了片子上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皱眉道:你看的上一个医院医生怎么说?
那老太太不是很相信江莱,便隐瞒道:长了个瘤子,吃点普通的药就好了,不用开些杂七杂八的药。
江莱好脾气也没揭穿她,只道:只有一张CT片还看不出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但偏恶性的可能大,之后也许需要做手术,建议您先去缴费做个核磁共振和化验,我再给您开点药。
老太太脸色变了:啊,恶性?还要做手术?
江莱点头,默默开了单子,虽然口罩挡住了大半张脸,但从眉眼就可以看出她长得十分俊秀。
老太太觉得漂亮的医生不靠谱,犹犹豫豫半天才拿着江莱的单子出了诊室。
下班时间到,江莱没等到老太太回来复诊,她摇摇头,收拾了下桌子打算回家。
岑谬背靠墙等在外面,她今天穿的短裙配条纹衬衣,妆容精致,黑发如瀑,和医院苍白的底色格格不入。光看这妖娆的外貌,怎么也想不出她在江莱面前像个孩子般。江莱劳累了一天,见着这人,嘴角忍不住向上。
江莱问她:你今天不忙吗?
岑谬站直身子,笑道:一个多小时后有饭局,我抽个时间来接你。
江莱怔了怔:不用这么麻烦。
岑谬顺手把江莱的包拿过来背自己身上:顺路而已,不麻烦。
岑谬难得当了回霸道总监,拉着江莱就往电梯走,江莱踉跄了两步也只好跟上她。
还没到电梯口,有人拦住江莱,江莱认出是刚才看病的老太太。
老太太佝偻着背,慢吞吞道:医生,我这就是个小毛病,你怎么给我开这么贵的单子,这不是故意讹我吗?
江莱听了只得耐心道:老人家,我给您开的已经是最基础的药,检验和核磁共振也都是必须的
岑谬听了两人对话,心道:江莱姐也太好说话了吧,这都是些什么有被害妄想症的患者?老觉得是个医生都想讹钱。
老太太也是急了:哎,我知道你们医生,不多开点药就没有提成分红,可是我是穷人,医生你就行行好,给我开点便宜的,管用的药就行了。
江莱面露难色,老实说道: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老太太揪着江莱的袖子不放,又苦苦哀求了几句。
岑谬不悦,她只有一小时,还被老太太耽误这么多时间,岑谬于是把江莱拉到自己身后,冷道:老太太,别的医生我不敢确定,但江医生绝对不会坑你,你不信查查新闻就知道了。
老太太却不依,扯着江莱死活不放手。江莱和岑谬拿老人家没办法,对方是个得了脑瘤的老年人,推不得也说不得,稍微处理不好就能上第二天的头条,何况江莱还是现在医学界的顶级流量。
江莱叹了口气,也是心软,掏出钱包拿出五张红票给老人家:老太太,不管怎么样,您先去把后面的检查做完,我真没骗您,现在医院的检验科下班了,您明天再来吧。
那老太太嘴里说着这怎么好意思,还是接下了江莱的钱,连说好几声谢谢,然后放开了江莱自个儿走了。
岑谬道:江莱姐可真是善良。难怪当了几年外科医生还这么穷哈哈的。
江莱一脸淡然:行了,别取笑我了,咱们走吧。
话音刚落。
江医生!!!江医生!!!
李航喊着江莱的名字,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江莱停下脚步,奇怪道:怎么?有事吗?
李航抹了把汗:刚才那老太太!是你今天的病人?
是,怎么了?
她是不是揪着你不放?让你给她开便宜药?
江莱点头:嗯。
你不会给她钱了吧?
岑谬闻言,接话道:江医生心最软,怎么会不给钱。
李航骂了句脏话:得,江医生你也被骗了,我昨天碰见了她,她也是说自己没钱做检查买药,刚看见她拉着你不放我才知道不对,咱们都被骗了。
岑谬啧啧一声:医生的钱这么好赚的?
李航脸红了起来,似是气急:怎么办?报警吗?
江莱想了想,说道:算了,金额太小不够立案。老太太年纪这么大还在骗钱,说不定有什么难处。
李航没江莱淡定,挽着袖子说道:不行,人善被人欺,这老太太骗好人太可恶,我看她从那边跑了,不知道能不能追上。说完真就往那边追了过去。
岑谬问:要一起追吗?
江莱瞥着岑谬:你不是只有一个小时吗?我们走吧,那老太太的病不像是装的,我又不是大款,见人就送钱。
大款才是把钱捏得最紧的,一毛不拔。岑谬对此深有体会,只有什么医生老师才容易上当。
岑谬把车开到江莱家楼下,江莱解下安全,给岑谬到了声谢谢,然后便打算下车。
等等!
江莱转过头,问道:嗯?
岑谬看眼手表,说:还有四十分钟再陪我坐十分钟呗。
江莱开车门的手顿了顿,然后收了回来,轻轻道:好。
车内开始沉默,却并不尴尬,岑谬贪恋这种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间,即使是两人都没有说话。岑谬总觉得,她和江莱快了,只差那么一点意思。她无奈地想,怎么只有十分钟,要是时间再长点,再长点就好了。
可怜她们一个投资总监,一个三甲医院的医生,都是忙起来没有生活的人,没有那么多时间相处陪伴。
如果不工作,天天当江莱的小跟班,岑谬也是愿意的。但岑谬随即放弃了这个想法,江医生这圣母的性格注定赚不了钱,赚钱养家还得靠她。
江莱内心没岑谬那么多戏,八字没一撇就能想到未来谁养家这个问题上的也只有岑谬了,她只是喜欢有岑谬在身边的感觉,很安心。
十分钟很快就到了。
岑谬舍不得走,江莱也犹豫着没动。
岑谬打破了沉默:江莱。
江莱闻声看向岑谬,眼神清明又温柔。岑谬毫不怀疑,只江莱姐这个眼神,看久了都能让人怀孕。所谓柔情似水,江莱这双眸子何止似水,说是甘露,是琼浆,是瑶池都不为过。
岑谬脑子一热,亦解开安全带,向江莱的方向靠过去。江莱见岑谬靠过来,已经猜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但她也没有躲开过后退,只是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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