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它被转到了谢旋和许幼澜的名下。
许幼澜轻轻提起自己的裙摆,探出头看了看不远处错落有致的假山与花窗。
摄影师跟在她身后,轻轻按下快门,将穿着洁白婚纱的少女收录入镜。
甜美的白色婚纱将许幼澜身上那股天真又清纯无辜的气质彻底释放了出来,画面中的少女睁着一双清亮的猫儿眼,眼底带着朦胧的情意与暗含的羞涩,明明身上的西式婚纱该与周围的景致格格不入,却偏偏凭借着她那仿若闺中待嫁的少女一般的气质同化得仿佛她本就该身处于这样的景色之中。
她在等一个人。
许幼澜提起裙摆,绕过一段山水的长廊,钻过月洞,便望见了不远处微微含笑的女子。
谢旋一袭火红的嫁衣,长长的裙摆委顿于地,像是一只艳丽的凤凰,正等待着一个能引她自梧桐枝头飞下的人。
谢旋这一身还是许幼澜自己提出来的。
谢旋自己并不在意婚照中自己该穿什么样的衣服,许幼澜自己拟了十多个计划,却仍旧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够完美。
直到她翻看各种各样的婚照时,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设想。
如果谢旋穿上中式的嫁衣,与穿着婚纱的她站在一起,那又会是怎么样的画面呢?
许幼澜走到谢旋身畔,轻轻牵住了谢旋的手,随后回首看向一直跟在后面的摄影师。
摄影师惊艳得几乎呆住。
画面里的一对佳人,一红一白,色彩鲜明得仿佛一张合该挂在艺术馆展厅中的画作。
他算是拍婚纱照的老手了,自己也曾经接待过不少的同性恋人邀请他拍照,可没有哪一对,能够让他感觉到如此震撼人心的惊艳。
摄影师是个外国人,他拍过最多的,也就是两个身着西服或者婚纱的同性恋人,在教堂前亲吻彼此,宣誓对恋人的忠诚与不离不弃。
而那些礼服上能够玩的花样,最多也就是将其中一个人的礼服颜色改成黑或者白色。
说实话,拍了这么多年的婚纱,摄影师早就有些审美疲劳了。
可这一次,那些沉寂了许久的灵感,却再一次涌上了心头。
上帝!他忍不住感叹道,这是何等美妙的画面!
谢旋身上的红裙让她原本强势的气场铺展开来,裙摆如烈火燃烧炽艳灼目,而她轻轻揽住亲吻着的恋人,白色的婚纱像是天空中徐徐坠落的雪,轻盈又圣洁。
烈火与雪。
这是矛盾的,不该在世间相容的存在。
可在此刻,在摄影师的镜头中,却像是一场美妙的童话,或者不可思议的奇迹一般,呈现在画面里。
她们本该是不能相见的,却偏偏在相遇的这一刻,呈现出最绚丽曼妙
的结果。
.
谢旋同许幼澜一起,在这段蜜月中走过了许多的地方。
许幼澜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摄影师那天拍下来的照片迷惑了心神,以至于整个蜜月之中,她都坚持要谢旋穿一身红裙,和她一同走过世界的美景。
她们在教堂互作宣誓,在高山上接吻,在海边执手散步。
这样的一段平和又安静,像是永远不会再发生任何意外的时间,几乎让许幼澜自己都忘记了,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多少争斗不休。
而祁光也在这大半个月里,难得地一次也没有联系过许幼澜。
在旅行的最后一站,欧洲某个国家的郊外旅店里,许幼澜在谢旋的怀里睡得正香,却忽然被一道惊雷给惊醒过来。
许幼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第二道闪电便在窗外再一次亮了起来。
窗外风声隐隐,被风卷落的树叶砸在窗户上,发出让人莫名有些心慌的声音。
她在谢旋怀里挣了挣,便忽然听见雷声一响接一响地轰鸣起来。
怎么?谢旋扯了扯她肩头滑落的睡裙,一双狭长的凤目里还残留着几丝先前的情热,害怕雷声?
许幼澜摇了摇头:我不怕。
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说,这一带的气候一向温和,究竟是怎么了才会突然之间出现这样猛烈的天气来。
窗外的雷声并没有止歇。
甚至反而越发激烈起来,像是一场天神即兴而来的,属于愤怒的演奏会。
谢旋却只是侧过脸来,轻轻地贴上许幼澜的脸颊,两人在风雨雷声的呼喝中,再一次黏腻又缠绵地拥吻起来。
那就再来一次?
谢旋低低地笑了起来,手指轻轻拂过那具温凉的身体,亲手将火焰一一点燃。
刚刚被拉起来的睡裙再一次滑落,伴随着时起时落的低吟,淹没在逐渐密集起来的雨声中。
第70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蜜月结束之后,谢旋和许幼澜两人都算不上什么闲人,很快便各自忙碌了起来。
不过就算是再怎么忙碌,能回家的时候,许幼澜和谢旋也总是更偏爱待在家里,亲一亲自己心爱的恋人。
这一段时间的许幼澜,简直就是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
没有什么烦人的反异能者联盟的人来捣乱,现实中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就连之前心心念念试图拉着她炒cp的章乾也莫名销声匿迹了,整个电影的宣传期都安静得不像话,以至于熟悉他行事风格,还很擅长于黑他的几个营销号还借此调侃了一番,猜测这位蹭热度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让固执如他改邪归正。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让人不太开心的,那大概就是谢旋突如其来的出差了吧。
在许幼澜的印象中,谢旋家里的那些产业,似乎绝大多数都是集中在东部地区的这一块上,剩下的那些则几乎都是分布在世界各地。可这一次,谢旋却说是要去西南一趟。
你家在西南还有产业?许幼澜踮起脚来试图去勾衣帽架顶端挂着的那顶帽子,却没能勾到。
她刚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谢旋便提着收拾好的行李箱走了过来,一抬手便把那顶帽子摘了下来,随手往她脑袋上一扣。
集团产业,当然是什么地方都有一点。谢旋唇角微微勾起,看着许幼澜那一副不舍的样子,心底倒是莫名地感到了几分满足,怎么?舍不得我去?
许幼澜抿了抿唇。
她当然是舍不得的。
用邱晓之之前闲聊的时候同她说过的理论来讲,她现在就是陷入了多巴胺的支配之中每天都只想和谢旋腻在一起,做一对分不开的连体婴儿可她自己也知道,这本来就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于是许幼澜把都快要冒到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再肚子里重新酝酿了一番说辞。
我没有。先否认。
你这次去得有些远,我有点担心。再换个说法。
你之前出远门总是出事情,你这样谁还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啊?
我不是都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吗?谢旋低笑,反倒是你,外出拍个戏,总要惹出一堆麻烦来。你倒是说说,到底是谁更让人不放心?
不是!许幼澜抬起头来,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声音却越来越虚,我哪有
你看看,谢旋抬起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这不就心虚了?
那只是偶然的意外!许幼澜鼓起一边的腮帮子,把谢旋的手指顶回去,我自己遇上了意外也能自己解决掉!
我也可以。谢旋捏捏她鼓起来的腮帮子,许幼澜啵地一声被捏得漏了气。
好了,谢旋重新提起行李箱,打开门走了出去,再拖延一会儿,恐怕我都赶不上飞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