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但严潼到底没能把那幅画毁尸灭迹,因为季珩把那幅画好好的收了起来,并表示会一直存着。
严潼:
严潼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季珩把那副画收起来,放在了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翌日。
两人吃完早饭后,季珩刚要像往常一样去店里,严潼拉住了他:师尊,今天不用去了。
季珩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今天不用去了,以后也不用去了。严潼笑了笑,把季珩拉过来重新坐下:快入春了,你忘了吗?咱们说好的,去其他地方游玩。
季珩顿了顿:可是咱们不是没钱吗?
严潼愣了片刻,他以为季珩会问他为什么,可没想到季珩最终问的是这个。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飞快的在季珩嘴角啄了一下:够了,咱们存了这么久了,够我们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季珩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严潼哭笑不得,拉着季珩去里屋仔仔细细地轻点了一边两个人的小钱袋。
嗯,确实够了。
季珩这才放心了些,说还是要去跟店主说一声才能走。
严潼自然是答应的。
季珩出门后,严潼就在屋子里先收拾要带走的东西。
边把季珩的衣物收拾到一个包袱里,边冷淡道:来都来了,躲着干什么?
哦?师兄早就知道我来了?
严潼没回头,继续收拾他的东西:既然叫我一声师兄,就别给青穹顶丢脸,回去以后好好修炼吧。
延禹笑着从门边走进来,站在他旁边打量这间屋子,声音不着喜怒:都住在一间屋子了,看来师兄已经得手了啊?
严潼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延禹垂眸片刻,拿着扇子的手紧了紧,沉声道:严潼,为什么我还是不甘心呢?
严潼手下一顿,轻叹了一口气,站定看着他:延禹,除了这个,我都可以答应你。
延禹直直看着他,半晌低了低头,又摇起他那把扇子,轻佻的笑了笑:师兄可别这么说,当今太子要的东西,你还真不一定给的起。
严潼没理他,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那天延禹找到他跟他说的那番话,他的确动摇了。
他不可能一边瞒着季珩事情真相一边逃避青穹顶的人。
所以他答应了延禹,跟他回西岭,回他的领地。
延禹以太子之名,护他们周全。
延禹刚提起这个意见的时候,严潼并没有答应,他并不认为他和延禹的关系已经好到足够护对方周全。
而且,他并不想再继续亏欠延禹,不想再继续纠缠不清。
但是延禹后来对他提了一个要求:他要严潼将全身功法,悉数传授于他。
严潼答应了。
如此两不相欠,还能暂时给他和季珩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他没什么可考虑的。
在季珩回来之前,延禹离开了。
严潼和季珩商量后决定沿着北方边境一路前往西岭。
两人一路边这儿停一下,那儿观赏一番,倒不像是在赶路。就像严潼最初说的,他们只是出来游玩一趟。
整整两个月后,两人才到达西岭地界。
延禹安排好的人早就等在约好的地点,两人一到,便带着他们往西去了一处庄子。
庄子很大,延禹也想的周到,甚至安排了七八个小厮丫头伺候两人。
严潼看到在门口站成两列的仆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当天就传书给延禹让他把这些人撤了,延禹在回信里笑他不懂得享受,但还是隔日就遣散了那些仆从,把庄子留给了季珩和严潼两个人。
来之前,严潼觉得以延禹的性子,可能不会那么快死心。
但让他觉得惊讶的是,自从回了西岭,延禹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最明显的是,他那柄骚气至极难得有情郎扇子不见了。
除了一旬过来一次跟着严潼修炼,他几乎从来在其他时间踏足这处院子。
就算是修炼,也是规规矩矩的,从不谈论除了功法以外的事情。
就这样,严潼和季珩在这里过了六年安稳平淡的日子。
第六年开春,上元佳节那天,入了夜,季珩和严潼照例去集市上看灯会,延禹却来了。
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事,严潼稍稍有点惊讶。
延禹来的时候身上有很重的酒气,季珩严潼只能取消上元佳节之行,转而留在庄子里看着延禹。
季珩最近身子不太好,陪严潼待了一会儿就去休息了。
严潼看延禹的样子,估计他这样今天也回不去了,就把他半拖半抱起来,安置在了一间厢房里。
刚铺好床,延禹就醒了。
但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直眉楞眼的看着严潼。
严潼觉得他今天有点不对劲,边把他扶过来躺下,边问道:今天是怎么了,喝这么多酒?
延禹乖乖随着他的动作躺下去,等躺好了,突然看着严潼低声笑了一下,在严潼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迅速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严潼先是一愣,继而又觉得荒谬。
六年多时间,他以为延禹已经改了的。
他垂了垂眉眼,没看延禹,冷声道:酒醒了就自己离开。
延禹却是笑出声来,状似癫狂,严潼皱眉看向他。
延禹今天太反常了。
延禹兀自笑了会儿,撑着手臂坐起来,他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严潼。
严潼实在不想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继续和延禹待下去,看他也没什么事,转身欲走。
延禹却在这时候出了声:师兄,再跟我说会儿话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他的眉目淡淡的,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可仔细看,他的眼眶微微泛着红,低头的时候眼里蓄着水雾。
严潼的脚步顿住,回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延禹摇摇头说没什么,指了指榻边的位置,示意严潼坐下说话。
严潼犹豫片刻,还是坐了回去,但因为刚才的一个小插曲,他脸还是有点黑。
话已经说明白,他以为延禹知道该怎么做。
师兄,你知道我为什么始终不肯放手吗?延禹看着严潼,面上已经没什么异色,神情平静,仿佛在讨论的不是他长达六年的喜欢,而是今天晚上饭桌上的一盘菜的口味。
严潼沉默片刻,沉声道:延禹,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放下了。
延禹闻言低低的笑了两声,眉眼弯弯的,嗓音轻快:师兄天人之姿,重情重义,怕是哪个人喜欢上了也没办法放下吧?
严潼皱着眉没说话。
延禹早习惯了面对严潼时自说自话,见他沉默,就靠回床边,慢慢说了下去:我对师兄,勉强算得上是一见钟情。
拜季珩为师,去青穹顶修炼石父皇早就为我定好的。
我知道父皇为什么这么做,所以我遵从了他的决定。
我很早就知道,在十八岁来临的时候,我会拜一个叫季珩的人为师尊。
但我没想到,我还会有一个叫严潼的师兄。
他们把你的画像送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觉得,师兄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延禹慢慢说着,说一些严潼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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